喜娘没有听秦九的争辩,喜滋滋的把凤冠给她带上。
“夫人真好看。”喜娘道:“便是大人见了,都要万分怜惜,疼惜得紧呢。”
“……并没有。”
这喜娘哪里见过他们平时相处的样子?这样的形容放在秦珏身上,未免也太过惊悚了。
秦九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喜帕一盖下来,视线便被遮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赤色。
到唇边的话也跟着息声,秦九都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现在她也是待嫁的新娘了。
晨光打量,太阳光从窗棂处投射进屋子里,不过红烛还是没有熄灭。
外头一阵喧闹,爆竹声哔哩吧啦作响,锣声震天。
“新郎官来啦!”随着喜娘的一声尖锐的叫喊,秦九也不由得紧捏着腰腹间垂下的丝带,揪心了一下。
她后知后觉的紧张了。
还没等秦九回过神来,就见一双绣着金纹的靴子逐步逼近,有人正逐渐的靠近她。
从秦九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他朱红色的喜服下摆,再网上,就被喜帕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瞧不见了。
秦九听见他说:“我来接你了。”
是秦珏的声音没有。
因为视线的阻隔而变得微微不安的秦九此时终于心中大定。
按习俗来说,送她上花轿的人,应该是她的兄弟亲人才对,但是秦九现在孑然一身,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可言?
秦珏倒是自发自觉的蹲在她面前,“上来。”
新郎官把大舅子的活给抢了。
本来一直等不到人的喜娘正慌着,见秦珏这个动作,吓得一呆,喃喃道:“大人,这不合礼数吧?”
秦珏斜着眼瞟她,“本官说合理就合理。更何况,我本来也是……她的哥哥。”
还没等喜娘回味过那句话的意思,还在五雷轰顶回不过神的时候,秦九自发自觉的趴上秦珏的后背。
她轻声道:“走吧。”
话音方落,听见了秦珏的一声轻笑。
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能听出很愉悦。
从卧室到门口花轿的这一段距离不算长,秦九趴在他的背上,感觉他走得尤其慢,步伐却是稳当的,不慌不忙。
“哥,”秦九犹豫着问道:“我很重吗?”
为何走得如此之慢?
秦珏微微一怔,随后道:“不重,我只是在想,过了今日之后,你便不能再把我当成你的兄长了。”
这句话,倒是听得秦九心中打了个突。她咬咬唇,又怕花了妆,于是只好放开的。
在被塞进花轿之前,她低声道:“我还是很怕。”
秦珏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并未作答,只是把她放进花轿里。
帘子垂下,隔绝了两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