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自然是没什么印象的。
因为那个孩子随着她的母亲离去时一直都很安静,当时也不过是十岁上下的年纪。董映红丧了夫,在村里呆了没几年就离开了。
但他们的住址仍旧在原地。只是人去楼空,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因为年久失修而塌陷。村里倒也没人接手,因为一开始拥有这片土地所有权的董映红并没有任何后续的处理。根据陆遥的调查,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在自己居住地点的派出所进行登记了。
“这种情况一般是横死街头。”顾及到身旁有一个董映红的老同学,陆遥在刘澈耳边小声做出了推断,“但以后也没有家属来做进一步处理,账户上的钱都被取成了现金,只有名下的房产没有任何变动。我怀疑董映红只是改名换姓,连同她儿子一起换了个身份。”
十几年前纸质登记的档案确实比较容易篡改,而现在这种情况就要少见的多。
而现在,两人的调查焦点集中在了这位“儿子”的身上。
陆遥终于拿出了她的大杀器。她把自己手机里拍摄的于宣仪的照片拿了出来,给妇人辨认了一阵。
不久,妇人离去。陆遥叹了一口气,冲着刘澈耸了耸肩。
“现在可是每一条线索都告诉我们,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就是现在的黎明。怎么样,小刘哥你信吗?”
刘澈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余地。”
从调查的角度,这种发现放在专案组,恐怕会是石破天惊一般的突破点。专案组未来所有的进程也会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这是刘澈素来跟从的思路。
“如果这是一件普通的案子,我也觉得合理。”陆遥很实诚,“但实在顺利的让人有些生疑,就算这确实是真相,我觉得还是要稍微考虑一下,比如我们是不是跳进了一个陷阱里。”
相关的人员到事件的线索,调查的所有流程一切都顺利的离奇。反倒是孤儿院处的一点波折成了其中唯一异样的一点,但遮掩也不能做到彻底。
陆遥转向眼前的这座空屋。
门窗破旧,年久失修,门口和各个边角都积累着泥土和灰尘,门沿所有的机械轮轴都布满了锈迹,从窗外还能看到屋里的剩余的陈设都被长年的风吹雨打折腾的不成样子。
如果黎明真的是于宣仪的亲生兄长,他既然能够后续做出那样的暗示,当然早先就发现了于宣仪被人盯上,也就一定会想象的到警方可能顺着这条线找到这个地方。孤儿院的档案更改时间只可能在数年以前,绝不会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但除此之外,调查的进程没有受到丝毫的预先阻碍。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随着母亲离去的孩子真的是黎明,素来行事诡谲多变,审慎入微,能够隐藏身份如此之久的他,竟是对自己身份暴露的巨大可能性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