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取代正常的回答,愣怔后的李丰年挠了挠头,作出了这样有些含糊的回应。
其实近些天来,对于江秋性格中隐含的异样,他们这一帮人也并不是毫无察觉。但出于最初的好感和江秋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的独特气质,也没有人做出任何特殊的反应。
就像偶遇沙漠中的一株青草,你明知道它的出现匪夷所思,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此提起排斥或者警惕性。更何况这株草也许另有妙用,甚至能“治病救人”。
“小孩子么,总喜欢瞎玩。”李丰年笑道,“她也难得这么有活力,之前还抱怨头晕来着。我就尽量自己看着这孩子,别在这荒郊野岭让她吃不好睡不好还玩不好——人总得往好里想,不能老是只顾着自己伤春悲秋。”
“不怕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都比现在这么耗着好。”觉得江秋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大了,李丰年连忙努了努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知道有这一回事,孩子可不知道,还是得瞒着,让她以为只是度假出来玩。我还得谢谢您帮忙,要不我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江秋就这么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再把目光转向到李娇娇的身上,注视她独自安静玩耍的背影片刻,然后轻微的偏了偏头。
“怎么了?”只是李丰年注意到了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小心谨慎地上前提问。
然而比起正常应有的“没什么”或者告诫一类的回复,江秋却什么也没说,转身慢步从他身边走过,从李丰年越发古怪的眼神中这样自然而然的脱离了他能看到的范围,就像误以为自己是别人看不见的幽灵。
这应该是显得相当无礼的做法,但江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夜色已深,他一个人上了楼,开门走进先前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在门口停顿片刻,又转过头,眨眼的频率都快了五成,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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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线索极度贫乏,一切生活轨迹都收效甚微的地方调查是一件相当煎熬的事,甚至让梁安想起自己实习生涯中在监控录像前度过的漫长生涯。
——一样无趣,一样让人“望眼欲穿”,连一只横穿马路的青蛙都能被称作惊喜。
正因如此,梁安从美其名曰巡逻,实际效果接近瞎逛的游荡中返回,刚想在门口的栅栏边安静观察一会儿夜景,就发现自己房间的门被动过,而江秋正站在一边、似在等人。
发觉这种情况的一开始,他甚至有些发现了乐趣的欣悦感。
“如何?”梁安先问问前情。
江秋点了点头,这就算作是一个忠实的回应,就这么一个动作也很有说服力。
“所以,找我又有什么疑问?”梁安摊了摊手,“别告诉我是发现了我的什么病情,我这儿暂时不接受坏消息,没有这个闲工夫。”
看到他在这时候开玩笑,江秋也没有太多其他的反应,只是继续正题。
“我觉得你应该放弃我的委托。”
这回轮到梁安产生疑惑了,他不禁问出了几乎每次向这位并非常人的同伴开口都会让自己后悔的问题,“为什么?”
江秋突然睁大了眼,像是一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目光下移,不确定道,“或者说,放弃一半?”
“因为我是警察,这是我的任务。另一半也许是和你合作的部分。”梁安嘴角一抽,“你是这个意思?”
被解答了不愿意说出口的意思,江秋松了一口气,郑重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