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过去,悲伤中的人们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花锦也不例外。如今花锦已经快六岁了,也到了上学的年级。
傍晚时分,微风拂面,花老头这会拾荒还没有回来,花锦正在大门外忙着拾掇一筐比她还高的柴火。
“你就是德容叔家的小孙女花锦吧?”那人说着就蹲下来,把花锦面前的柴火收拾好放在了一边。
柴火一挪开,花锦就看见了对面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副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却没有遮住他眼中经论,剪着干净利落的方块头,皮肤如同黄土地一般黄却不粗糙,虽然脸上有岁月的刻痕,却使得他满腹经论更显沉韵,此人上身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尼龙汗衫,下身穿着洗的发白的西服单裤,腋下夹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有着庄稼人一样的厚重感,更有着读书人的气自华。花锦对这人有些印象,村里的人都叫他花老师。
花锦知道爷爷叫花德容,随即点点头,面对着这个全村敬仰的人,花锦多少有些紧张和拘谨。
花良明看着柴火旁的小娃娃,不由自主的摸摸这孩子的脑袋,“你爷爷在家吗?”
花锦摇摇头,随即想起来要为爷爷做饭,伸手去拉收柴火的筐子,接着说:“我爷一会儿就回了。”
花良明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由得感叹,自家的孩子花帅如今还向父母闹脾气要着糖吃呢,在外边还是一个小霸王像。他这样想着,手不由得替花锦提起柴火筐,“花锦现在想上学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与花锦并排走向花老头家的小厨房。
花锦听此一语,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斥了喜悦。花良明低头对上花锦炽热而又惊喜的眼光,心里一怔,多年来为人师表,看到这样热切的眼神,他为自己的坚守倍感自豪。
花锦心知花老师如今到自己家是要招收自己去学校,也不顾着做饭的事,把花老师迎进堂屋,像模像样的让花老师坐下,转身就要去抱茶壶倒水。花良明看着这个小娃娃抱着有自己一半身高的茶壶,心里一阵不安,但没忍心阻止这个孩子礼貌。
花锦的茶还没有倒好,门外就传来一阵吱吱吱吱的声音。花锦听音,转身要喊爷爷,一个没留神,茶壶直接从自己怀里出去了,花锦还没有来得及惊慌,便已看见茶壶稳稳地落在了花良明的手中。
花锦看见花良明手中的茶壶不好意思的笑笑,顶着红红的脸看花良明把茶壶放下。
花老头蹬着不堪重负的三轮车进了院子,下了三轮车看见堂屋里站起来的花老师,双手在后腰上不停地摩擦,双脚不停地交替着。
“大爷,先喝些水。”花良明看着花老头湿淋淋的汗衫,示意花老头坐下再说,并把茶缸加满水推给花老头。
忙活一天,花老头也是渴了,茶缸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是来招生的,庄上的小学过两天就开学了,我看花锦也有六岁了吧。”
“入了冬就六岁咧,是该上学了。”花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接起花良明手里的茶壶,又到了一茶缸的水,接着要去开电风扇,还没站起来花锦就递过来一把大蒲扇。
花锦知道老头一吹风扇就头疼,每次花老头要开风扇花锦就像个小唐僧,说的好像花老头才是个小孩,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花老头心里笑笑,今天小孙女算是给自己面子,竟然没有絮叨自己。花老头也知趣,没有强行开风扇,坐在花良明对面,自在的扇起来。
花良明只看花锦懂事的递过扇子,更加感慨自家孩子与花锦的差距,他要是知道这爷俩是小鬼花锦当家就更加感慨自家孩子的不如。“现在就把名一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