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错!”
陈兰花强撑着不服输,哪怕眼圈隐隐红了她也不会跟陈生这样不作为的亲爹服软,那些明明就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如果叔叔记得恩情,没有看不起她家,没有这些年来的压迫和说教,陈兰花也不会选择揭开过去的事情。
“你们看看了,她在外面回来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就这么大呼小叫!没有家教!”陈清指着陈兰花,整张脸都黑了,应该是被陈兰花的话刺激到了。
陈生显然也是气得不轻,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明明陈兰花就是对自己家有利的,如果陈生和王月桂强硬一点,以后就不用再看陈清这些人的脸色做事情了,过年过节也不用被这些人指手画脚。不就是在一个破县城当了教师职工吗,有什么可神气的,凭什么就可以这么不尊重自己的大哥大嫂,陈兰花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不平衡,今天非要闹开不可。
“我有没有家教也轮不到你来管!”陈兰花就跟疯了一样,站起来扯着扯开嗓子就喊,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现在要说出来了,她就觉得无比畅快,“既然你嫌我妈照顾不好阿公,你就带出去亲自照顾,端屎端尿伺候到他嗝屁为止!做不到就不要在这里瞎囔囔,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就是不愿意赡养阿公!把责任推给我妈!这些年我们也受够了,阿公是你们亲爹,你们接出去赡养天经地义,也省得你以后回来说我妈不想伺候了,污蔑我妈想下老鼠药毒死阿公!”
大概也是两年前,陈文强刚开始作妖的时候,陈老头有一次在大热天走路去村头,结果在半道中暑晕过去了,好在有熟人开摩托车经过,给送到了村里的诊所,又给王月桂打了电话。
陈老头八十多的人了,一直以来虽然没什么大病,但人老了身体各项机能就不中用了,他又喜欢喝酒,让他戒酒是为了他身体着想,结果他就骂人,说王月桂她们是虐待他,故意不给他喝,想要他饿死。
戒不了酒,人又老了,这么一晕就算是大事,连续在诊所了打了一周的点滴,又让陈吉送到镇上的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等人没事之后,陈清才悠哉悠哉的回来,责怪王月桂没把陈老头照顾好,话里话外都是指责,后面有一次陈清回来,跟村里和他同辈的宗族兄弟喝酒,喝多了就跟人说王月桂想下药堵死陈老头。
村里的人当然不信,陈清虽然是地地道道竹木村的人,王月桂是外嫁来的媳妇,但王月桂嫁过来这二十多年都在村子里走动,人际关系可不是陈清能比的,村里人相信王月桂不是那种心思歹毒的人,就当陈清是喝多了胡说的。
不过也没妨碍这些话传到王月桂耳朵里,一直以来都忍气吞声的王月桂唯一硬气的一次就是那回,立即给陈清打电话质问他有没有说过这些话,陈清支支吾吾道歉了,说是喝多了口误的。
这件事王月桂有唠叨过给陈兰花听,当时把陈兰花气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不过那时她是学生,根本没资本跟陈清叫嚣。
现在不一样了,她“毕业了”,能自己挣钱了,不需要靠着家里给钱了,底气自然就足,盛怒之下又把这桩陈年旧案给翻出来。
污蔑王月桂给陈老头下老鼠药,这原本就是陈清理亏,他百口莫辩,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到最后直接跟雨后彩虹一样七彩斑斓了,可谓是精彩。
抱着孩子的王月桂终于往陈兰花这边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陈兰花的错觉,她看到王月桂的眼角湿润了。
是错觉吧?
王月桂怎么会哭……
陈兰花恍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