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是不是!”陈文强在电话那端怒吼,应该是被气得不轻了。
陈兰花冷笑一声,怼了一句神经病就切断了电话,她没必要真的跟这种无脑的人争论,陈家的男人她看得太清楚,明明懦弱又无能,却不能让人说。
王月桂的手机是那种非常落伍老旧的按键手机,网上买一个智能手机都能连带送一个的那种按键老人机,声音非常大,王月桂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震惊的看着陈兰花,说不出来话。
倒是陈生不乐意嘟囔起来,“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关你什么事!”陈兰花的心态已经崩了,根本不想再顾及谁的感受,更何况自己这个无能的亲爹,不是巴不得她去死么。
被怼回来的陈生脸色异常难看,眼神可怕,盯着陈兰花像是要活生生吃了她,“哦!我们现在管不了你是吧!你有本事了有脸了能耐大了是吧!”
陈兰花烦躁的闭了闭眼,一点也不想去追究谁的本事大了翅膀硬了这种问题,对,没错,从她能自己养活自己那天开始,这个家的每个人在她这里能行使的权力就只能是最基本的对话,再也没有了可以干涉她的权力,谁也没有。
懒得和陈生废话的陈兰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把门给关上,留陈生和王月桂两个在客厅喘粗气,哪怕要发怒也只能对着空气骂,不能把陈兰花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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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陈兰花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再次离开这个地方,但她这次没有急着回武汉,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索性就随便吧。
陈兰花没有事先预定车票,就是到了省城车站,能买到去哪里的票就去哪里,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哪怕流浪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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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不知道该被定义成什么,陈兰花去了很遥远的城市,拖着笨重的行李,坐了很长时间的绿皮火车,浑浑噩噩,那个样子估计连小偷都不敢来靠近她。
再回到武汉,是隔年的二月份,春节刚过去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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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她没和任何人联系,吃喝住行都是选最便宜的,因为她身上的钱剩下不多了,回了武汉也租不起她以前住的一千多块的小区单间房了,她的大部分行李还在工作室那边,但陈兰花不打算拿了,也许时间久了,那边的同事会帮她扔掉。
陈兰花放弃了自己,也等同于放弃了未来的全部人生,她不想死,但也不想活着,没了梦想,断了信仰,也找不到出路,她放任自己在黑暗,再也不渴望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