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段沥青两手撑在凳子上，身体略微前倾，看到了自己的报告，还有医生做的各种标记。

“高中生，嗯，高中生。像你这么大进入特情局确实可以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去基地外做任务了吧。”

“嗯。”

段沥青有话不接茬，黢夺舍段沥青的事情是虽不是机密，但他没跟医生说。检查是高层决定的，夺舍成功的案例很少，因为灵魂会根据身体本身而自动隐去部分不需要的，假如你夺舍一个婴儿，你的记忆会快速消失，甚至连夺舍的记忆都可能消失。所以夺舍总的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重新练级也很麻烦。相较于这样重生的方法，学界主流研究永恒。如果曾经的黢还在的话，说不定能当个博士之类的。他对于永恒方面的研究是跨时代的，是古今中外的集大成者。不过绕是他这样厉害的人，也要把自己掰成几块，一个放在防腐剂里藏着，剩下的半死不活的仍在外面。

段沥青成为吸血鬼之王，说不定有机会再次见到主体黢，看看对方在作甚。他身为代行人偶，没资格主动联系刀内的黢，萨斯肯尼也一样。

看完所有报告后，医生面色凝重，对他说：“你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受限于灵魂研究进度，拍出来的片子是黑白的，能勉强分清画面。他看到自己灵魂井内一切正常，鸟语花香春意盎然，自信道：“没不舒服的。”

医生苦恼摇头，靠在椅子上说：“这灵魂井和我五岁侄女一样。”

“这不说明我童心未泯嘛。”段沥青承认自己做的有些过，但没办法，好比修改《蒙娜丽莎的微笑》让它看上去符合一个正常高中生能画出来的画，他哪里知道，草草用笔画几个火柴人一个太阳几片草地差不多得了。他这么一搞，给医生看出来了。这整的啥呀，手术给人划拉成什么样了，明显就知道动了手脚。

医生希望每个病人康复，但是不配合也没办法，治病不是单方面付出。身体检查健康，但灵魂井指定有毛病，医生语气加重：“这不是开玩笑，我希望你能如实检查。你要对你自己的身体负责，虽然不知道你灵魂井里有什么东西，这方面我只能给出建议，多运动对身体和灵魂都有好处，不要太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好的医生。”段沥青点头，告别医生。检查完身体，就得出发去活动中心开会。走的匆忙，他在路上撞到一个人。说来也奇怪，对方的存在感很低，他一不小心就忽略过去了。还是对方唉哟了一声，纸张飘散，他才意识到撞人了。

他连忙帮对方捡，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公式，参考书这样的古董东西居然也在。

“对不起了兄弟。”段沥青道歉，将一张张纸叠好递给对方。

“没事。嘿嘿。”对方脸色憔悴，站起身摇摇摆摆的，看上去像马上两眼一黑倒地一样。

“我说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段沥青担心这一撞，会把对方这弱身子撞伤。

“没事，小问题，咳咳——”对方使劲咳嗽，像是没喘过气，使劲清了清嗓子，不忘咽下痰，“两天没睡而已。”

“我靠，你做什么的，三天两觉，正道的光洒你脸上了，直播游戏又写书？”

对方没看出梗，老实说：“做科研，今天刚从实验室出来。你应该有急事吧，刚刚看你走的那么快。”

段沥青看了眼时间表示：“迟到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心里想着我能不能到；迟到后，另当别论，心里想着我要不要去，反正都迟到了，早到晚到有什么区别。”

对方被段沥青乐观的精神折服，由衷点了点头，结果精神一松，手也松了，那些纸张从书里滑了出来。

对方刚弓下半个身子，段沥青已经再次帮他捡了起来，这次段沥青快速扫了内容，“这是什么研究啊，看上去很高级的样子。”

“呃....这是我自己瞎写的...”对方尴尬笑，让对方帮忙两次，有点不好意思，“一些对灵气壁的看法。”

“灵气壁，”说到这，段沥青略懂略懂，能拿出来显摆一下，“就是阻隔灵气回流地球的壁障吧，听说新年就可以破了。”

“倒是可能吧，”对方摆出思考的样子，却有些不自信地说，“这几百年来，对灵气壁模型修修补补，看上去有几分道理，但就是验证不了。那里确实有一个壁障，根据...”对方想到段沥青可能不是这个领域的，就换了个说辞，“主要是灵气壁的理论和湮灵的理论有冲突，分歧在于湮灵之力和灵气的关系。现在有人提出湮灵之力并不仅存于湮灵体内，我们的地球被湮灵之力包围，和灵气分层密度不一。最近建立了特区，我记得在那里就有研究基地，研究湮灵之力和灵气的关系。至于是否正确，还待考究。我这个是算是喝了口汤，用来发表正合适。”

段沥青若有所思点头，这个和他听到的不一样，显然不在学术圈内，对这方面不了解。

“你叫小强对吧。”

“你怎么知道！”

“名字这里写着呢。”段沥青把另一张纸递给他，“我先走了，迟到太久不好，有机会再见。”

“谢谢啊！”小强单手抱着书挥手再见。

段沥青留意对方，是因为他在最后一张纸上面看到关于无相气泡的研究。多亏了对方高超的画技，虽然隐晦地用各种记号改变了内容，但他知道那颗具相核心长相。具相核心和无相核心的真实样子，见过的人不多，算上主要研究负责人，就剩下基地高层还有巢的高层。这奖励哥居然能准确画出，段沥青心里有了数，深不深究对方身份，再说吧。

（oh no 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