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住的那一层灯也没有亮。
这也就难怪陆星夜都这个时候既不回学校也不回家了,想来是没带钥匙,陆爸陆妈也不在。
思来想去,谢景奕只好把人扛到自己家里了。
雨越下越大,雷也轰鸣了好几声,谢景奕暗暗心惊,打开了自家房门,在宁心韵讶异的目光中把陆星夜交给了她,然后回到房间擦头,等到宁心韵把昏迷的陆星夜料理好了再仔仔细细地洗了个热水澡。
从卫生间里出来,不出意料地见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的宁心韵。
“我听说星夜住校了,你是怎么把她带到家里来的。”宁心韵瞪着谢景奕,大有谢景奕不老实交代就狠狠收拾他一顿的架式,“还是在这么大的雨天里,人家还发烧了呢。”
谢景奕直呼冤枉,把刚才的经历删减了大半说了一通,便问道:“您是怎么知道陆星夜住宿的啊?”
“她妈妈告诉我的。”
“你们两个妈妈已经这么熟了吗……”谢景奕凑近了,“那你知不知道,陆星夜他们家出了什么事了啊,为什么陆星夜最近浑浑噩噩的。”
宁心韵却闭口不谈,“这是人家家的私事,你一个小孩问这么多干嘛。”
看来自己妈妈确实是知道什么了,谢景奕赶忙道:“这不是为了陆星夜的身心健康着想吗?你知道吗,她现在又跟我一个班了,但是每天都没精打采的样子,我看了我都着急,虽然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但是却什么都不知道,无从安慰她呀。”
“你看,人今晚肯定是不习惯住宿,想回家但是又进不去,只好一个人跑到街头上吹冷风了,淋雨了也没地方躲,这不就又感冒又发烧了吗?”
谢景奕都这么说了,宁心韵自然是想不出再拒绝的理由了,再加上她也的确像陆星夜好好的,便把陆星夜家的境况如实相告了。
听罢,谢景奕总算是明白陆星夜最近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了,但是不想住学校是为什么。看来明天还是得问问她才行。
时间也不早了,宁心韵便打发了谢景奕回房间睡觉,自己确认门锁上后便也回了房。
不大的床上,陆星夜安静地躺在上面,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毛巾,宁心韵取下来,心疼地抚过陆星夜的脸颊,去帮她换了水。
……
陆星夜是被一阵巨响弄醒的。
“轰隆——”
猛地睁开眼,陆星夜看到了一片漆黑,仅有从小窗外透出的一点光能让她辨识这个陌生的环境,快速从被子里坐起来,她本能地感到害怕。
记得她之前在和谢景奕争吵来着,怎么现在就到了这个地方,难道真被他卖了?
陆星夜越想越不安,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伤痕和锁住她的东西这才放心,下了床,从身上掉下了一根毛巾……
蹲下捡起来,毛巾是有些湿润的,摸了摸额头,也是一片清凉。
难道是之前有人照顾她?那她醒了要谢谢人家才行。
找到了房间门的位置,从门缝能看出外面是开着灯的。
陆星夜走了过去,便要去开门。
“砰!”
又是一声巨响,陆星夜被吓了一跳,对话声也从那边传来。
“你这臭小子,胆子大了敢对你爸动手?”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着很是可怕。
“谢腾你住手!你还要来纠缠我们到什么时候!”
陆星夜心惊,竟然是谢阿姨宁心韵的声音?
这里是谢景奕家!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谢阿姨他们有危险?
陆星夜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露出了一条缝,安静观察外面的动静。
客厅竟然有四五个人,除去谢景奕和宁心韵外,剩下的人明显是一伙的,都是长得五大三粗肌肉虬结的样子,还拿了棍棒,谢景奕瞪着他们,牢牢把宁心韵护在身后,双方正处于僵持不下的谈判阶段。
但之前明显有过一场恶战,客厅里沙发被翻起来,茶几也歪到了一边,就连垃圾桶都不能幸免,垃圾尽数倾倒而出。
谢景奕的嘴角已经挂上了彩,但拿着棍棒的这些人显然也没能讨好,有些畏惧谢景奕手上那把泛着银光的水果刀。
只见为首的那人得意一笑,寻了个位置坐下,扭曲的面朝向陆星夜这边,让陆星夜能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脸。
——竟然是那个在麻辣烫店被打的那个人,但是这张脸,陆星夜却在感到害怕之余还有一丝熟悉,再加上这身肮脏的黑衣、阴骘的眼神……
是他!那个在她第一次来谢景奕家的时候,抓住了她的变态!
再加上宁心韵的话,难道这个人,竟然会是谢景奕的生父?
陆星夜保持着那道缝,暗暗心惊。
不等陆星夜完全理顺,那人便大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完全没有一点强闯民宅的自觉,“知道你们娘俩不待见我,我也知道,所以不说那么多假惺惺的话,就一句,拿到钱我就走。”
话虽这么说,谢腾却大赤赤地敞开了坐,还自然地拿了茶几上的一个葡萄犹自剥了起来,完全不把谢景奕放在眼里似的。
也是,他这次带了拿着钢棍的三个小弟来,今天就算把谢景奕打死也要让他们把钱吐出来,至于宁心韵……几天没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啊,他的审美果然很不错,抓起来给老大玩腻了,他又可以和宁心韵“再续夫妻情”了。
这般想着,他倒是先猥琐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