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烟要走,王诩出声拦住了她:“你先别走,听我说完,毕竟这话主要是说给你听的,主要听众不在了,我这话说着也没有意义了。”
苏烟点点头,理了理裙子,又再次坐回到椅子上:“诩哥哪里的话,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有这么被诩哥看重的机会,我感到很荣幸。”
一句话,说得在座的人全都感到一种闷在心里的、苦涩的不舒服。
王诩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继续说道:“第一,我们之前是有过婚约,但这是长辈们拍脑袋决定的,严格来说,不是我们的自由意志,最起码不是我的自由意志。第二,我曾强烈表达过自己反对这个‘准婚姻’的态度,但是我对我自己婚姻的想法不但没有被家人认同,反而被赶鸭子上架,逃离是我唯一的选择。第三,说到底,那天去订婚宴的并不是我,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我来负这个责任。”
纵使王霖中再怎么宠爱自己的儿子,王诩说的这几句话对他来说还是分量不轻。他知道儿子胆子大,但没想到儿子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当着大家的面指责当初他逃婚的事情完全是长辈们“自作自受”。
王霖中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红润,到后来变白,到王诩说完的时候已经铁青了。
他一下子站起来,不由分说,上前就给了王诩一巴掌:“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长辈都坐着没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王诩目无表情地盯着王霖中:“每次说不过了就摆长辈的姿态,您让我怎么跟您讲道理。”
王翕激动地上前抓住王霖中的手:“爸,哥说的是真的?那件事情是你们大人逼迫的?你们为什么要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王霖中皱着眉头看了王翕一眼,但一瞬间还是被女儿那双干净天真的眼睛盯地没了火气:“翕翕,当初是有原因的……”
王诩呵呵一笑:“当初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您就是拿您儿子的婚姻换取了您想要的东西呗,不要说得这么辛苦,反正您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王霖中双眼紧紧盯着王诩,刚刚消下去一点的怒火瞬间成倍增长:“王诩,我提醒你,接下来说的话必须先过一遍脑子!”
王诩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王霖中这么提醒了一次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王翕,又瞥了瞥眼角稍作环视,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全场所有人,包括正在别的房间打扫卫生、干家务的佣人们,从来都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都屏气凝神听着、看着这两父子吵架。
全场唯一一个完全没有受到这件事情影响的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自己裙摆的苏烟。
她就好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置身这个环境中的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连刚刚进来,不小心吃到瓜的王宸也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