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又惊又怒之下,袁铎暴猿的本体再一次露出了狰狞。然而,任凭袁铎如何挣扎,那法印却像是巨蟒的腰腹一般越收越紧。
最后,当那法印终于浸入袁铎体内的时候,原本暴怒的袁铎已经变回了人形的样子,只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此时他的眼里完全是一片茫然,似乎是已经忘记了本我。
“哼!真是便宜你了!这妖兽锁可不是凡物!”
将妖兽锁打入袁铎的体内后,于禁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疲态,看来即使他有夸大之嫌,想来这妖兽锁也的确非同一般。
“弘栾!”
绝壁之前,随着于禁一声轻念,一个身穿淡红色齐胸襦裙的绝色少女忽然出现。只见这女子微微蹙眉,面目之间隐约藏着一股淡淡的愁容,看起来很是楚楚动人。
“大人!”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人,叫我主人!”
“是…主人!”
弘栾低头应了一声,根本不敢去看于禁的眼睛。而她这种怯生生的柔弱之感却是看得于禁一阵心猿意马,如果不是念及这仙奴实力尚未成形一旦触碰便会将之前的布置毁于一旦,于禁怕真是忍不住强行行那胡乱之事。
“好了,守在四周!我要稍微调整一下。”
于禁说着便原地盘腿坐下,身为通灵府之人,这妖兽锁实在是府中之人的本命所在,一旦使用便会伤及本元。
虽然妖兽可以成为仙人的助力,也没有人敢毫无节制地使用妖兽锁,因为那样不但会适得其反,而且最后还可能会引起妖兽的反噬。
所以纵观通灵府之中,大多数皆是只有一个妖兽,只有那些实力强横的仙人才有两个以上的妖兽,而那位通灵府的主人上仙荀绶则是有三个仙兽!
不过,妖兽锁既然能成为通灵府的本命法印其功效自然也是强横之际。妖兽锁一旦捕捉到妖兽,那么妖兽的主人便能随时调用妖兽的力量为己用。当然,当然是在一定的距离下。
而且,一旦成为妖兽,妖兽对主人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以只要于禁愿意,就是让弘栾立即去死,她也是丝毫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的。
这也是于禁为什么非要将袁铎收为自己的妖兽的原因,因为这样一来,只要于禁问起余阳和银树星皇子的事情,那么袁铎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所知一一说出来的。
于禁已经在闭目调养了,另外一边的弘栾则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忽然瞪大了眼睛盯着一边仍在昏睡的袁铎。
“袁铎…袁铎哥哥…”
看到袁铎这种样子,弘栾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然而她虽然有心相救,但是此时她自身都已经难保,又哪里能够救得了袁铎呢。
蓦然之间,弘栾不禁心中一暗,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便落下两行清泪来。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打开,回想起当日信心满满踏上佛界的情景,弘栾的泪水已然不受控制。
“她应该就是弘栾了…”
袁铎的眉心处,一直躲在神藏塔内的余阳有些好奇地望着这个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说起来有点可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砍到有女孩哭得这么伤心,而且还是偷看。
“不能再等了…”
虽然余阳不知道刚才那个侵入袁铎体内的法印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冥冥中他却能感应到一旦于禁醒来,他的存在恐怕就会立即暴露出来了。
“呼!成与不成!就在于此了!”
虽然余阳的心中异常地坚定,但是对方毕竟是不折不扣的仙人,而不是弘葫那种级别可以比拟的。而且余阳本身就有伤在身,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才只是刚刚将生出新的四肢。所以虽然余阳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但是心脏还是突突地跳得厉害!
“动手!”
余阳心头一狠,正要动手之时,忽然只觉心中一震,立即又停了下来。而这一下,他只是才微微感应一下便立即叫苦不已。
“原来你在这里,可是让我好找啊!我的好弟弟!”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从通灵府追到此地的于途。于途生性和善,但是此时见到于禁也不禁心中暴怒。
来的途中他已经去过库尔德的卫戍府,当然也见到了那个三色妖尾。他原本还打算几时带不回银树星皇子,就算带回这一队妖兽恐怕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妖兽弘葫竟然已经被于禁给杀了。
“嗯?”
于禁才刚刚入定,气息还未来得及调匀便立即醒了过来。对于这位大哥的脾气,他自然是无比地清楚,此时见他愠怒,顿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大哥,你怎么来了?”
“哼!你还知道我这个大哥!”于途瞪大了双眼道:“我且问你,弘葫是怎么死的!”
“哈,这个…”于禁知道瞒不过,便直接哈哈一笑道:“弘葫的确是死于我手,不过他实在是太过狂妄,我本想替大哥教训教训,谁知无意间竟然把他给打死了。”
“哥哥,死了?”
于途早知道于禁会百般抵赖,所以此时也根本没有在意,但是远处的弘栾却是不然。她自幼便与哥哥相依为命,两人之间的骨肉之情自然不必多言,此时闻听哥哥的噩耗,一时竟然是完全愣在了那里。
“哥哥…他真的死了?他真的…”
于途两兄弟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着,而弘栾已经万全陷入一种完全封闭式的、无意识的自我保护当中。
弘葫的死已经是一个事实,但是在弘栾的意识里,她却极力地阻止这种念头进入自己的脑海中。她本能排斥着,妄图以这种方式来拒绝这个事实。
眼下的她虽然还是平静,但是一旦她从梦境中清醒过来,那也就她崩溃的时候。而且往往事前压抑得厉害,之后崩溃的程度也会完全超乎想象。
“唉…”
另外一边,暗处的余阳本来还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但是看到弘栾那双生无可恋、几乎已经超脱尘世的双眸,一颗坚毅的心也慢慢被软化下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难以想象时间竟会有如此清澈、楚楚动人的眼睛。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余阳真的想走到这个女孩面前轻轻安慰。因为不知为何,看到她悲恸失神的可怜模样,余阳甚至感觉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样。
“如此说来,那银树星的皇子的确是被你掳了去是吗?”于途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下来。
“没有,”于禁立即摇了摇头,“我虽有此心,但是奈何中间出了一些岔子,那皇子现在还不在我的手上。”
“不必多言!”于途摆了摆手道:“任你如何辩解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如今通灵府上上下下全都认定那皇子是在你的手上,荀绶大人更是要暗暗拿你!”
“大哥…”于禁忽然停顿了一下道:“在打定主意之前我就已经料到会有如此局面,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问你一句…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要那上古仙木吗!”
“噤声!”于途脸色一变,立即低喝了一声,“难道你忘了荀绶大人的话吗?私自议论银树星已经触怒了大人,你又怎敢轻言上古仙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