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那间小小的厨房内。韩老伯一人在边上攉着面粉。小妮儿将抓到的鱼清洗干净,加一些腌制的菜叶煮成鱼汤。又将前几日韩老伯抓到的野兔剩下那风干的一半,切成细片放到铜铛中与那莴苣一起煮,再加些葱姜蒜和盐以及花椒,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站在一旁的刘义真,望着小妮儿纯熟的做菜手法,再看看一边烤制胡饼煮着粟米饭的韩老伯,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心道:“也不知像莴苣这种时令蔬菜韩老伯是怎么找到的,想来是比较贵的。这粟米还有肉半月来可以说就没有缺过,看来这韩老伯也是不简单。”
饭菜上桌,韩老伯竟还提着一个比较精致的陶壶往桌上一放。一旁刚刚坐下的刘义真微微嗅了嗅,两眼泛着光芒,嘴边哈喇子都快留下来,有些兴奋的问道:“这是酒,阿翁您自己酿的吗?”
“是啊!”韩老伯笑了笑。
这时小妮儿也把粟米饭盛好,一人一大碗,又把烤制好的胡饼往桌上一放。瞪着俩乌溜溜大眼睛,盯着刘义真,语气有些威胁的问道:“难道你也喝酒?”
“呵...呵呵...”刘义真干笑两声,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像我那么乖的孩子怎么能喝酒了!”刘义真心里那个苦,前世他可是很喜欢喝酒的,虽然部队上明文规定,可一旦有机会非得喝个痛快。这一世也曾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喝过将军府厨子酿的糯米酒。虽然味道没有后世的纯正,不过还是很香甜,只是没敢喝多怕被发现。
“哼!”小妮儿坐到胡凳上,撇开留着长发的小脑袋,不满意的再次瞪了眼刘义真。
“哈哈...”望着稚气的两个孩子,韩老伯大笑道:“小妮儿,今晚就让二郎喝小半碗。明日阿翁带你们到县城里逛逛。快过年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买的!”
“真的吗?”小妮儿两眼放着光,她可快有半年没有去县城了,最多也只是去到六里外的镇上,那还得每隔四五日的集会才行。
“嗯!阿翁像邻村的老张头借了辆牛车,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韩老伯笑着答道。
“好诶!”小妮儿高兴地在屋里又蹦又跳。看着开心不已的小妮儿,刘义真心中也是高兴。只是没一会心里却有些沉重。明日去到陈仓恐怕就很难在回到这个宁静的小山村了。自己失踪这半月的时间,关中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自己那怕是已经到了彭城的父亲,也不知道会怎样的担心?看来明天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二郎,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开心,是不是想家了?”
“哦!”正在沉思的刘义真抬起头,看见韩老伯和小妮儿关切询问的眼神,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忙咧开嘴笑道:“哈哈,是有点想家了,到时候带你们去我家看看,以后就住我家了,反正我家大,房间随便挑。”
“哈哈...”韩老伯听着刘义真那在他看来非常童真的话语,笑道:“好,那阿翁可要看看你们家到底多大!”
“咯咯...呵呵呵...”一家三口,叔孙三人,其乐融融吃下了这顿美味可口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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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初升,刘义真刚刚穿上缚裤,交领齐膝长衫,套上裲裆衣,头发挽成髻,插上跟木簪子,随意缠上跟飘逸的白绢。就听得小妮儿在门外喊道:“二郎,快点。阿翁借好牛车了,就在溪水前边的鸡溪村口。”
“好了,我就出来!”刘义真朝着屋外道。
刚出屋门,刘义真就被院中穿着时下比较流行的杂裾垂髾的小妮儿吸引住了。上身是用绢布裁剪合体的淡绿色交领衣衫,衣袖较为宽大。下摆是上宽下尖层层相叠的髾,围裳中更是伸出两条丝质的长长飘带。那垂至腰间的乌润的满头青丝则用一条丝绢扎起。这样的小妮儿是半月来刘义真第一次见到,太可爱太美丽了。
见着刘义真盯着自己有些发愣的眼神,小妮儿脸上又是一红,轻轻碎了口道:“傻子,走啦!”
“哦!好!”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的刘义真,尧是脸皮厚也是老脸一红跟上了小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