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微微发白,巍峨雄伟的长安城,在沉睡了一夜之后,似乎开始醒来。三三两两的人推开了自家的大门,小心翼翼的望着屋外有些宁静的大街。自昨日午间,官府下达禁街的命令后,不知情的长安城居民,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
特别是昨日晌午过后,一些听到过北面城墙外发出的那震天的喊杀声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真正担惊受怕的过了一个晚上。真是害怕十月间那长安城破时的景象再次上演。
空旷的大街上那些原本巡逻的骑兵已不见了影踪,只有些许京兆府的官兵在大街上偶尔穿过,见着探出头的百姓也不再吼骂。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在两队大约百名骑兵的护卫下,自安西将军府,迎着晨曦快速的穿过长安东城,一出城门便马不停蹄朝着霸上方向而去。
“邦,邦,邦...”那队护卫者精美马车的骑兵队伍刚刚出城,数队衙役就敲着梆子穿越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口里面还喊着:“禁街解除,百姓们可上街自由买卖交易...邦,邦,邦,禁街解除,百姓们可上街自由买卖交易...邦...邦...邦...”
随着禁街令的解除,长安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在这战乱四起的年代,又怎能比得起太康年间的繁华了。
“小郎君,霸营到了!”在百名骑兵护卫下的精美马车缓缓停在了霸营辕门口稍远处。
布帘拉开,刘义真穿着那套专为他量身打造的鱼鳞细甲,两步便跳将下了马车。刘乞忙领着两名队长和七八名侍卫,警惕的护卫在刘义真左右,朝着辕门走去。
辕门处,一名刘义真没有见过的三十七八,浓眉大眼,脸型方正,神色刚毅,身材壮实,皮肤微黑身着黑色鱼鳞甲,头戴紫樱盔,腰悬长刀的中年将军领着一帮子霸营将校早已在此等候。
见着刘义真走来,那名中年将军拱手作揖,微微躬身道:“臣将段宏率霸营将校,参见桂阳公。”
“臣将的参见桂阳公!”待段宏行完礼,其身后的诸将才朝着刘义真拱手作揖,躬身行礼。
稍稍打量了眼段宏,刘义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段宏看着一脸正气,身上似乎还有股子儒家的味道,看来是位读过书的儒将。在这个年代,能读书的很少,主要还是读书成本太高,家中不是地方上有些名气的豪强是很难读到书的。想来这位段将军出身,还是他们当地的名望之家。
刘义真微微一笑,朝着段宏和诸将挥了挥手,语气中也带着笑意道:“寡人又不是第一次来霸营,段将军和诸位将军就不用客气了。”
“哈哈...”一帮子将校一个个的都露出会心的大笑。这小郎君,每次来大营都能让见过他和他接触过的将士发出来自内心的笑声。
走进那群将校中间,刘义真捶捶这个,掏掏那个几句玩笑话,也让身边不少将领发出爽朗的笑声。
快到中军大帐,刘义真看了眼段宏,突然开口问道:“段将军,这一晚霸营还算稳定?”
段宏微微拱手道:“禀郎君,比之昨日白天,稳定了不少!”
刘义真微微抿嘴,在搭建的两尺于高的中军大帐木阶下停了下来。先是看了眼段宏,然后转过身扫视了眼看着自己的将领们。神色有些严肃的说道:“长安城昨天发生的事,中间的原因义真就不用怎么解释了,想来诸位将军心中有数。只是这霸营之兵,可不是将军,他们是谁对他们好,就尊重他,跟着他。寡人这次来霸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将士们聊聊天。”
说到这,刘义真再次扫了眼那些个将领道:“这样,你们马上去把营中剩下的士兵们召集到校场。寡人有话说。”
“这...”段宏犹豫了下道:“小郎君,如今大营军心不稳,臣担心您的安全。”
“担心什么?”刘义真口吻严肃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是军心不稳,我这安西将军就更应该来和将士们聊聊!如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就算是镇恶将军原有部众闹一闹也是正常的!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召集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