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凉风习习,繁星点点。
长安城安西将军府后院。
宽阔的碧波池在轻柔的微风吹拂下,荡起阵阵涟漪。一轮皎洁的明月犹如巨大的玉盘倒映其中,随着涟漪荡出一圈圈洁白的光华。
位于碧波池中央的‘春晖亭’内,刘义真扶着大理石雕刻的白玉栏,静静的望着水中月儿的倒影。
就在半个时辰前,刘义真收到来自安定方向的八百里红翎传讯。
情报上说,赫连勃勃在平凉再次集结两万骑兵,同样由赫连璝率领,似有进攻安定之势。同时赫连勃勃在阴盘方向的三千骑兵也有大规模集结之势。不仅如此,拂拂人军队在阴密,清水方向也有调动迹象。
看来赫连勃勃是等不及了。刘义真轻抚下巴,微皱眉头想道:在原有时空的历史中,刘义真因为赏罚无度,听信谗言杀害王修后,赫连勃勃兵分两路夺取长安。
一路由赫连勃勃亲自率领,由阴密攻咸阳入长安。一路由赫连璝率领从安定方向,由渭阳而取长安。而后,赫连昌率一部由长安往东占领潼关。赫连璝再领一部自长安出攻占青泥。自此赫连勃勃切断了关中与南朝的联系,整个关中也成为赫连勃勃囊中之物。
想到此刘义真微微眯了眯眼,望着水中印月,脑子里浮现出整个的关中情势。
就现在我军在关中与赫连勃勃的对峙情形来看,怕是与历史上的今天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关中和长安并没有出现历史上刘义真镇守关中后人心离散的那一幕。反而因为自己的到来,如今的关中局势比之另一个时空的关中局势稳定了不知多少倍。只是赫连勃勃进攻长安的野心,却并不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影响到的关中些许变化有任何的改变。
想到这,刘义真深深吸了口夜晚清凉的空气,心道:“就如今赫连勃勃在安定,阴密,清水方向摆出的架势来看,就算原有时空中的那位刘义真没有昏了头杀王修并且乱赏乱罚,其夺取关中的计划也是势在必行的。”
“小郎君,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柳月娥不知何时来到了刘义真身后,将一件丝质锦袍轻轻披在他的身上,温柔的说道。
转过身,刘义真紧了紧锦袍,朝着柳月娥温和的笑了笑,接着轻轻摇了摇道:“睡不着啊!如今北边局势紧张,赫连勃勃不断在安定方向增兵。我军在关中的军队,除了从京口带出来的那帮子北府老兵外,其他的都是新招的士卒,战场经验少,怕是会吃亏!”
柳月娥看着刘义真还显稚嫩的小脸上那抹一闪即逝的惆怅,竟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别看自家小郎君身在王侯之家,享受着天下人没有的荣华富贵。可他为关中大势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别说是同龄人,就算是那些个大人们都是无法企及的。
如此幼小的年纪,稚嫩的肩膀上就要承担起关系天下安危的重任,每走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此的重责就算是朝廷里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戚怕也没几个能够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