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间。
从昨日堂试结束后,今日整整一天的时间,刘义真都未踏出卫将军府半步。
他在等,等着东堂内,王修,毛修之,杜骥,沈庆之所领的将军府余下的二十余名掾属,对士子们所考试卷的审阅结果。
站在暖阁的窗户边上,看着夕阳下天边那美丽的火烧云,刘义真心中有些着急,他急于知道这二十名士子的考试结果。
虽然东堂就在暖阁一侧,中间也就隔了一道小小的院墙,但是刘义真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过去,他知道如果自己过去看了士子们的试卷,很有可能影响到王修等人的审阅。
“小郎君,喝口茶吧!”
看着在窗户边站了快小半个时辰的刘义真,柳月娥专门去沏了一壶茶水,就是想着让自家这小郎君稍微的安下心。毕竟东堂的审阅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哦!”
刘义真回头看了眼柳月娥,接过柳月娥递来的茶杯,轻抿两口,思绪就又飞到了东堂,道:“长史他们审阅的如何了?”
柳月娥接回刘义真递回的茶杯,答道:“下郎君不用着急,刚才听去给东堂送茶的侍女说,长史他们已经交叉审阅完毕,就待最后选定了。”
刘义真听得,点了点头,道:“你去看看,我看着天色也晚了,你让厨房那边给东堂送吃食过去,多准备肉。”
“诺!”
看着柳月娥出得暖阁的背影,刘义真强压住心中的那股子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着急的心情。
这可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选才,真正的培养属于自己的班底,能不兴奋紧张嘛。
随着夜幕降临,暖阁内早已在四个角落和大厅两边添上了油灯,刘义真草草的吃完柳月娥送来的饭菜,心思又飞到了东堂,不时的站在暖阁门前,望着那道隔着暖阁和东堂的围墙,心中一直在问,怎的还未审完。
终于,等那弯新月,悄悄的爬上柳梢头时,已经等了整整一天,在暖阁中来回渡步,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刘义真,就见得许久从门外进了暖阁。
一进暖阁,许久就朝着刘义真行礼道:“长史,司马,杜主簿,沈主簿已经将昨日考试后士子们的试卷审阅完毕,如今正在暖阁外等候。”
刘义真一听,心中大喜,终于知道答案了,便连忙朝着许久吩咐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然后才深深地的吸了口气,强压住心中的那股子兴奋,装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坐回到了上首的主位上。
“臣等参见长安公!”
王修,毛修之,杜骥,沈庆之,一进暖阁就朝着刘义真行礼道。
“快,免礼,免礼!辛苦了!”
抑制不住喜悦之情的刘义真,脸上都快笑出了花,盯着王修手中拿着的那一叠审阅完毕的士子们的试卷,问道:“审阅得如何,可发现真正的贤才?”
王修一听,再看看刘义真的表情,就知道刘义真对此次审阅的结果很是重视。便赶忙将手中的那叠试卷递给刘义真边上的许久,由许久呈到刘义真的手上。
等刘义真兴奋的结果那叠试卷,看着头一份试卷的封皮上写着的甲等第一,脸上的笑容更甚,迫不及待的翻开那份试卷,就细细的品读起来。
良久,只见得刘义真满脸笑意的将那份甲等第一的试卷往翘头案上一拍,口中赞道:“不错,不错,此人就目前的天下形势和关中局势,分析的很是到位,甚至于在军事这块都有自己的见解,此人不错。”
说完,还不等王修等人答话,刘义真又翻开了第二份写着甲等第二的卷子,笑盈盈的看了良久之后,亦是大加赞赏道:“这人对关中目前的局势到也看得透侧,对当下的政局分析的还算可以,此等才华也是不错。”
说着,刘义真轻轻将那份甲等第二的试卷也是放在翘头案上,然后才仔细的品着那甲等第三的试卷,也是边看边赞赏的点着头。
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刘义真将三份甲等第一二三名的卷子看了不下两遍,才将手中所有的试卷放到翘头案上,看着底下的王修,毛修之,杜骥,沈庆之四人笑道:“你们辛苦了,这三人很不错!”
话落,刘义真看着底下的四人愣了愣,只见王修,毛修之,杜骥和沈庆之的脸上皆是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这下子,刘义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道:难道选出如此有才华的士子不应该高兴吗,便道:“怎么了?怎的感觉四位臣工不是特别高兴了。难道选出此等有才华之人,不该高兴吗?”
四人闻言又是满脸的苦笑,相互看了看,只见王修朝着刘义真拱了拱手,有些支吾的道:“禀长安公,这...这选出的一二三名,皆,皆是出自杜陵邑。”
杜陵邑!
刘义真听得微微一愣,然后猛地拿起那三份试卷,再次的看了一遍,这才发现试卷上的属名不是裴氏,就是王氏,或是杜氏,甚至在名字的下方还注明了自己的先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