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遵考,王康商议完,刘义真便叫上许久出了瑶华殿。
走在阳光斑驳的回廊上,刘义真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身,朝着身边的许久说道。
:“你去,看看韦功曹那边的事情安排得如何?如果安排好了,告诉他,让他把同刘元接头的暗语告诉乡侯,明日他就不用去柏谷坞了。”
“明天晚上闹不好这个华林园会有一场恶仗,告诉他。华林园的安危我交给他了,让他务必保护好谢夫人和谢娘子的安全。”
“诺!”
……
今岁这仲秋之日的洛阳城与之往年并无太大区别。
大清早,城中几条重要的大街上就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穿着各色服侍的公子,小姐,贩夫走卒,外国客商络绎不绝。
城中几处出名的烟花场所,青楼妓院,更因为秦公发布的月夕夜不宵禁,自昨夜始就一直未曾关过门,看样式这仲秋日,是准备从白日到晚间都开门迎客了。
到是洛阳城西北角本应该在这仲秋日更热闹的金墉城,却在这全城同庆的日子显得有些异样的安静。
当初魏明帝修建金墉城后,那里一度是皇家别宫,天子禁苑。虽然后来因为战乱被焚毁不少,但是一旦洛阳安定,当政者也会重新修缮。
可让不少洛阳百姓奇怪的是,自秦公来了洛阳城,就一直住在华林园,连金墉城的大门都没踏入过。
特别是从这两日开始,那金庸城南,城西的两位皇家贵胄,辕门禁闭。大营周围更是加强了巡防,外人连其周遭十丈
范围都不得靠近。
某些经历过几次战乱,政治上又比较敏感的洛阳百姓,已经从中嗅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
更有甚者,在热闹的大街上,还能看到好些个赶着牛车,拖家带口趁着这全城同庆的日子,去到郊外游玩的富商巨贾。
当然具体是去游玩,还是准备躲避些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了。最起码不少出城的人里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没打算再回到洛阳城。
“嘎吱,嘎吱……”
摩肩接踵的大街上,十余辆满载着从邙山取来的清甜山泉水的平板水车,在百余名手持长戟武士的护卫下,从洛阳东边上东门处进了洛阳城。
而后沿着永安宫与步广里中间宽阔的大街,直直朝着北宫而去。
见着押送着泉水行来的武士,几个正在一个早点摊档就着浓汤,啃着胡饼的妇孺老少,皆是一脸不肖。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还朝着那队武士狠狠的啐了一口,嘟囔道:“魏人河内镇将于和里都到了邙山了,这司马顺明还有心思享受。怪不得天下人皆说大晋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老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胆敢诽谤皇亲,诽谤朝廷。来呀,把这乱臣贼子给本将军绑了。”
老头的话刚落,就被边上一个骑着大马,顶着酒糟鼻,眼如浮泡,身材矮胖敦实的带队将官听在了耳里。
一阵呵斥之后,就有两名甲士二话不说的将那老头捆了个结实。
几个正在啃着胡饼的妇孺老少赶紧躲到了一边,生怕惹祸上身,周遭过路的行人更是不敢吭声,只是远远的看着,小声的议论着眼前这一幕。
人群中,当然也有不少为那老头打抱不平的人,毕竟说个话还不至于坐大牢,特别是落到这些个整天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丘八手上,想来老头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闹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只是抱打不平归抱打不平,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这时候去说,无疑是对自己的生命极其不负责任。
只是……
“官兵无故打人了,丘八滥杀无辜啦!”
这世界上总会有不怕死的。
一阵突兀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
那酒糟鼻领队,听闻这种胆大包天的言论,一时间鼻子都气歪了。
还真有人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还有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
酒糟鼻领队正要叫人去人群中清查是谁敢如此大胆,在朗朗乾坤下挑战自己的威严,结果就看到队伍后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大群穿着破破烂烂,乡人打扮的青壮年,呼啦啦冲到那队伍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拳就打。
娘的!
那酒糟鼻领队那个气啊,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