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辆开始颠簸,肢体对于抽搐的适应,渐渐的,樊襄好似是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也忘了惦记那条非得认自己为主的小蛇到底去了哪里。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一阵又阴气森森,樊襄就在这几股气流的支配下换着花样的抖,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
一开始姜树还很担心,后见她除了心跳的快了些、人一直不清醒之外也没有其他不妥,倒也默默接受了东杏长老的“一直这么抽回去”也就平安了这个观点。
樊襄早已分不清外界是白日还是黑夜,自己是生是死,微弱的意识要不是随着微睁的眼睛转动一次半次的,险些就要断绝。
好在,终有一线摇摇欲坠地牵挂着,起先是一个夫人执着关切的眼神,尔后变成了一个年青的背影,之后又是一个老头子的回眸。
她分不清这些人都是谁,也完全不记得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但一想到这些人,就是不甘心这么死了,就想要做点什么。
寒炎交替之后,鬼气占了上风,樊襄再次落入一片火海,焦烤的不能自拔。
为了让樊襄躺的稍微舒服一些,刘智没敢把车驾的太快,一直保持着稳当。毕竟上一次,也是他一时不察,才把引着众人进了鬼母潭。
他是不知,炼制过焕颜丹的樊襄,周身充斥着莲子心的气息,才是他们涉险的主要且唯一的原因。
话说的轻松的东杏,也是时不时试探樊襄的鼻息还脉搏,他知道这丫头体内几股力量正在博弈,不能再增加新的负担,所以试脉都是轻手轻脚,唯恐自己的内力再插一脚。
不一会儿行至傍晚,几人决定稍事休息,金晖烧了一壶水,勉强翻出了几块硬如金刚石的冷饼,在火上微微烤了烤就递给众人:“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好接着赶路。”
刘智最是没心没肺的,见樊襄蹦跶的依旧很有频率,早就安了心,接过大饼在手上蹦了两个来回,呵着气就往嘴里塞。
“我的牙……老天爷,你这是给人吃的吗!?”
姜树不会驾车疾行,这一路也没事好做,只能守着樊襄胡思乱想,把之前她从虫洞救了自己兄妹开始,到惨死在擂台上的过往几乎全想了一遍,越想越伤感,越想越悲戚。
顺势,又想着妹妹姜华的孩子都快十二了自己还没见过几面,顿时又觉得当这个舅舅当的有愧,心又揪在了一处。
回忆起樊襄之前的颠沛流离,自己兄妹的流离失所,眼下好容易相聚了又弄成这样,他心头正一片惨淡,哪还有心情啃饼?
见他推拒,摇头摆尾好歹咬下一口饼的刘智忍着一嘴酸疼称赞道:“小将军不吃就对了,这饼,真不是人吃的!”
姜树好容易挤出一个苦笑,看着樊襄在车板上扑腾,震的车身一摇三晃荡,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又询问了东杏:“长老,您看她何时能好?能清醒?”
不知何时开始闭目眼神中的东杏听闻喊声,鼻翼抽动微鼾了一声,像是被吵醒了一样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姜树有些茫然,之后像是被连续扑腾的樊襄吓了一跳,这才又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