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自登基以来,或者准确地说,被他姐掌掴之后,绝对算是个励精图治的好国主了。
贺兰国积弱已久,加上他前任伯父先皇,听从些歪门邪道的谏言,养了不少虫兽。
虽说后来起的是兽乱不是虫祸,但毕竟有预谋豢养异类作为伤人武器,是贺兰先帝开创的大手笔,所以后来一提到兽乱,贺兰国总是矮人一截。
在这种氛围下,北仓势大更加难免。
只是北仓王室虽然子嗣众多,但是寿命不知是不是被兄弟姐妹们均分了,修士原本较常人更福寿延绵,可他家国主,一个比一个活的短。
璜盈宗宗主作为国师,一个人熬死了北仓三代国主,想不独大都难。
再加上贺兰明一直深居简出,宗主是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
可这家伙,居然能毫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附近,不运气声音就能字字入耳各个清晰,宗主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子侄辈的国主了。
提起子侄辈,宗主不得不想起刚才抬下去的那个侄子,不由得内心叹气。
“国主多年不见,修为见长啊。”宗主这话说的像个师长,语气也极为轻佻。
贺兰明笑了笑,脸上全然不见了当年纨绔子弟的虚浮:“宗主此话说的奇怪,寡人从未见过你,何谈什么多年不见。不是熟人,不必瞎客气。”
虽说对方是国主,但是个弱国的国主,还是个祸害了明罗大陆的弱国的国主。别说他贺兰明,就算北仓现在的小国主见了他,也是先行礼问好的,何曾让他碰过这种钉子。
宗主眉头大皱,正要开口回讽,贺兰明又说道:“下去的修士遇到危险了吗,怎么如此混乱?车骑下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武修披着将军铠甲从銮驾后应声而出,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窜下坑洞。
纪律如此严明的军士,宗主已经许久没见到了,他盯着那位车骑将军的背影忍不住冷笑:“我宗门修士带着灵索下去尚且生死不知,你这位将军倒是忠心报国,只是,死的可惜。”
武修不比灵者,有些天赋在身,这坑洞里所有灵符失效,一个愣头青什么都不带就这般冲下去,不死才是奇怪。
“国主,璜盈宗的修士们散落在七八处地方,都还在挣扎,看起来……”宗主正在得意,那位“死定了”的车骑将军已经回来了,拱手向贺兰明回禀,除了有点气喘全身安然无恙。
“你,你怎么上来的!”宗主还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车骑看了他一样,到嘴边的话改了口,原本想说看起来并无大碍,张开嘴却成了:“一时死不了。”
贺兰明假装看不见宗主绿色的脸,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可能下到洞底,看看什么情况?”
车骑将军脸色微滞拱手答道:“卑职下了一半,这坑洞甚是奇怪,现在分明青天白日艳阳高照,可底下乌漆嘛黑的,掌中火也不燃,实在看不清楚。”
贺兰明点点头:“周全要紧,你且去准备一下,带上几个人,看看有没有办法下到洞底,探明情况。省得有些人又要说话,什么祸事都是出在贺兰。”
宗主分明没说话,这国主和将军也没提他,可偏偏好像每句话里都有他,每个字都在怼他。
宗主气的转身负手,看着自己乱作一团的门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断索还没换好嘛!赶紧把那几个废物救上来问问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