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那是你母亲的劫。”源恩大师睁开眼睛,眼波平静的看着广明。
“师傅,佛因何而生?”广明黑白分明,清亮无比的目光与源恩对视。
源恩笑了,笑得从容而又赞许:“佛为普度众生而生。”
“何谓众生?”广明接着问。
“天地万物神灵。”
“母亲亦是众生。”广明站起身,双手合十,“弟子为佛家信徒,当秉承信仰,既知有难,岂可不渡?”
“广明,佛无亲疏。”源恩接着道。
“佛无亲疏,人有,弟子尚不是佛。”广明诚恳的说道。
“因而,你须得修。”源恩眼中笑意加深。
“佛祖见鹰饿而割肉,今弟子晓生母有难,为修行视而不见,请教师傅,这是修?”广明一板一眼的问。
“你去吧。”源恩复又闭上了眼睛。
广明行了礼,无声的退到佛殿的大门口,转过身迈出大门之后他有转身道:“若徒有亲疏,无大是大非,广明便不是广明,也不会在此。”
言罢,广明小小的身子缓步迈下阶梯,他行走间自有风起,僧袍微微飘扬,很快就消失不见。
源恩在广明走后,才睁开眼,他笑得极其欣慰而骄傲。
金子是在半路上遇到广明,因此节约了一半的时间,原本广明是凭着感觉,只有大致的方向,有了金子的带路,自然是更快。
广明来的时候,夜摇光正好又开始有了发狂的征兆,她的喉头发出类似于野兽的低头,仿佛随时都会被触怒,而跳起来,将靠近她的生灵撕碎。
她的脑海里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嗡嗡嗡的飞着,让她想要将头掰开,将这些虫子全部释放出来,但仅有一点本能告诉她不能如此,不能伤害自己,可不伤害自己,她该如何发泄这一种难耐的折磨?
而且虫子好似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的她发狂发疯,她已经极力的忍耐,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她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好在元奕将自己的院子设了阵法,否则光是这可怕的声音爆发出去,就足够引起整个百舸争流的人恐慌。
这一股嘶吼声将她身体里积压忍耐的爆发力全部爆出来,别说一直轻轻抱着她的温亭湛被震飞,就连距离稍远的元奕乃至护着白奇的白野,都被这一股力量给撞得连连后退,根本没有办法顾忌到温亭湛。
眼看着温亭湛被抛飞到半空之中,这要是砸下来,不死也得半残。
就在他坠落的瞬间,一束金色的光芒散开,在温亭湛砸到地上的前一瞬,将他给拖住,宛如轻柔的春风,将温亭湛悬浮在半空之中,直到他自己双脚落地。
元奕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个小人儿,看着还没有他双腿高,浑身纯净的力量不但比灵修还要纯净,更似汪洋大海一般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