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氿有些好奇同时也担心,是的,他就是因为好奇还有莫名其妙的担心,才会半夜出现在这小孩的房间。
本来他是已经回到自己的柴房打算睡觉了,可是想着那小孩捂着额头跑掉的样子,就辗转难眠。
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丫鬟也没有去理她,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
还有她干嘛捂着额头?
好奇和担心的驱使下让他半夜跑来来了这小孩的房间。
符氿伸手将苏一捂在额头的手拿开,他用的力气很小,发现这小孩捂的死紧跟本拿不开。
“别怪我用力掰开了。”他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为了不伤着苏一,符氿还是伸手慢慢的掰开她的手,苏一的手特别软特别小,符氿感觉只要他一个用力,这孩子的手指都会被掰断。
掰断了手指,她肯定会大哭的,然后就是臭骂他,不对,应该是像上次一样将他丢进奴隶营里面……
符氿可忘不了那次奴隶营里,十天十夜的地牢里面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终于“费劲”了半天把她的手移开了。
符氿看向她眉间……
“难道她睡觉有捂着额头的怪癖……”
待看着苏一因为捂着太紧捂红的额头,符氿感叹了这么一句。
娇嫩白皙的额头上一点红痣,很是醒目,符氿不由得盯着红痣看了几眼,今日的红字好像有些光泽不好?
好像没有平时那么鲜艳,但是好歹人家眉间还是个红的,哪像他是颗黑痣,生而低贱。
“小孩,你说为什么这世间要用一颗痣的颜色来分高贵和低贱呢?”符氿语气中带着隐忍。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和最大的怨念,如果说钟家是他的仇人,那么不如说这是这世道才是他的命运变得如此。
符氿看着睡着的小孩儿,不禁喃喃自语:“你知道黑痣奴隶的悲惨吗?像我这种被你们大家族圈养的,远远比外面的奴隶房里面的更惨,我们就如同野兽一样被训养,直到你屈服听命成为傀儡。”
“小时候顽劣不服,多少个夜晚我都是在地牢里面受刑度日的,你能想象用很大的铁的梳子扎进你后背的肉里,然后像梳头发一样将身上的肉一条条梳下来,这种是什么痛苦吗?”
符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些,但是说出来又笑了:“你个贵族小孩,从小娇生惯养,怎么会懂呢?”
真的很奇怪。
符氿很烦躁,自己为何要来这里?就是看苏一捂着额头睡觉,然后自己疯了一样在她床前自言自语吗?
“可笑。”
符氿看了苏一额头一眼,默默把她的手放在额头上。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懂黑痣奴隶的悲惨的,你这种小孩更不会懂,你生而高贵就祈求着你能一直高贵下去吧,呵。”
他一定要毁了这些人的尊贵,毁了他们一切骄傲的东西。
符氿起身离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一脸冷漠的弯腰将小孩的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塞进了被子里:“反正马上也要走了,算是最后的照顾你一下。”
夜很近,房间里面寂静无声,床榻上的苏一睡得很沉,似乎还做了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