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在这个话题上比较抵制,徐羡也很自然的说到了其他事情。
比如小男孩是怎么遭遇意外的?
有没有获得赔偿?
家里的男主人是做什么的?
在什么地方?
等等一些其他的家庭状况。
半个多小时后,徐羡带着轮胎走出了这一间低矮破旧的木头房子。
然后在小女孩打探的目光中,走进了她们邻居家里。
也正是这一家人报的警,所以徐羡说话就直接多了。
屋子里,轮胎趴在一张凹凸不平的木头桌子上,桌子这边坐着徐羡,那边坐着这一家的主人——
一对皮肤蜡黄的中年夫妻,男子少了一条胳膊,女子则腿脚有些不灵便。
这样的残疾人,在工业区的地下世界里很常见。
包括刚才那一家的女主人,虽然外面看起来只是瘦弱了一些,但在说话的过程中,经常捂着胸口咳嗽,明显有着很严重的肺部疾病。
同样破旧低矮的木房子里面,那个一脸惊恐的中年妇女正向徐羡讲述着那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隔壁家的那个孩子……他真的回来过……连续几天……我都看见了!”
“嗯,你慢慢说。”
“第一天晚上,差不多是夜里两点多吧,我丈夫伤处旧痛复发,整个人都在高烧,我要给他煎一些退烧的药。”
中年妇人说到这,声音下意识的压低了一些,接着道:
“可是我刚起来就听见隔壁有声响,像是有人在哭。一开始我没在意,因为小果的事情我也知道,心里很难受,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徐羡见对方紧张的双手都在微微打颤,也不由得看了一眼脑袋上面的轮胎,仍旧一脸的悠然自得,这才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原本我以为只是小果妈妈思念过度,一直在叫唤小果的名字,直到我亲耳听到,屋外有人回应了她!而且,我可以肯定,的确是小果回来了!”
徐羡知道,她们口中的“小果”就是那个男孩了,全名叫陈果,他母亲,包括这附近的邻居,都叫他小果。
“只是有人说话而已,你为什么断定是他回来了?”徐羡问了一句。
中年妇女摇摇头,神情不安的把煤油灯调的更亮了一些,照耀着她额头豆大的汗珠晶莹透亮。
“不,虽然他的声音十分古怪,但我可以肯定,那的确就是小果!”
见徐羡面露困惑,中年妇女咽了一口口水后,又接着解释道:
“都是街坊邻居,咱们夫妻两个也是看着小果长大的,他那说话的习惯和语气动作,我们都再熟悉不过了!单说我一个人都不可能认错,更何况是我们夫妻两个,而且接连几个晚上我们都看见他回来了!”
中年妇女说完,旁边一直沉默的男子也长长叹了口气,道:
“小果那孩子孝顺,也很懂事的,以前我们家里有什么要帮助的,他也会跑过来搭把手,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就这么走了,还是放心不下爸爸妈妈吧……”
徐羡听到这里,越来越觉得离谱:“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看到过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就一口咬定是那孩子借尸还魂了?”
徐羡原本觉得这大概率是一起被当真了的恶作剧事件,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警官先生,我们看到过他的样子,确确实实的看到过!”
中年妇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色苍白的打起了寒颤,两支胳膊紧紧抱着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全身都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所笼罩。
旁边的男人也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往下说道:“我们第二天想了整整一天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觉得这可能是某个家伙的恶作剧,于是等晚上他再过来的时候还想着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可当我们用手电照到他身上时,才看到……”
“看到什么?”徐羡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身上披着的,就是那张下葬时的裹尸布,上面还有泥土,腿和脚都看不见,身子下面空荡荡的,飘在半空中,最关键的是……他没有脸!一双眼睛里都是红红的光,好像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