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酒醒后,他才知悉南云晚出了事,伤到了脑子,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不论是他还是兰文儒。
可是他还记得那句‘未有旧爱,何谈新欢’,以至于直到大婚的当晚,他仍无法释怀,不愿与她相见,可当红烛燃尽,天渐明亮,他又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番。
这一夜,他未睡,满脑子都是她身着嫁衣的影子,他牵着她走出大红的花轿,他看着她低首跪拜天地,他都心生欢喜。
水温刚刚好,泡在木桶里身上的疲乏顿时消除了大半,南云晚的胳膊受了伤,不宜碰水,只能搭在木桶上。
洛铭涵拿着沾湿的毛巾擦拭着没被包扎的地方。
夜色深沉,周遭寂静,远处传来的蛙鸣声便更加清晰可闻。
闵恩梦受了惊吓,原想着除掉南云晚却不料差点儿把自己给搭进去。
夜凉如水,她的心却因着今日的遭遇迟迟静不下来,“翠儿,王爷现在何处?”。
“夫人,王爷去了王妃那里”,翠儿回道,相比较闵恩梦的心惊肉跳,翠儿此刻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庆幸她们没有遭到毒手。
无言的沉默将失望的心又冰结了一遍,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垂怜过她,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南云晚。
院子里的玫瑰越发的妖艳,大朵大朵的簇成一团。
南云晚剪下几枝,扎成一束,去了香荷院。
站在门口,南云晚凝视了一会儿曾经停放轿子的空地,暗红的血渍早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痕迹。
“王妃安好”,院子里打扫的粗使丫鬟纷纷向着南云晚行礼。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响动也打开了房门,“姐姐来此,恕妹妹未能远迎”,闵恩梦莲步轻移到了南云晚面前,微微屈膝行礼。
南云晚用余光瞥了眼,继而平静的说道:“梦夫人,起身吧,咱们还是进屋聊一聊”。
翠儿上前搀扶夫人,闵恩梦一只手攀上她的胳膊,手心处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心里甚是不安,与翠儿对视了一眼,翠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夫人,别怕,若是王妃问责昨日的事情,奴婢自是一力承担下来”。
南云晚在屋内寻了个花瓶,将手中的玫瑰插了进去,仔细的摆弄着,直到觉着满意了才放下,“梦夫人,昨日可是受惊了,今日可还好些?”。
“多谢姐姐惦念,今日好多了”,闵恩梦谨慎的回答。
“昨日,王爷说那伙匪徒是几日前当街想要绑架官员家眷的人,如今人都死了,也不好再纠察什么了“,南云晚自说自话着。
闵恩梦心内松了一口气,”这帮匪徒着实可恶,死了倒不可惜“。
”是啊,作恶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惋惜的,可是这幕后指使的人还活着......“,南云晚欲言又止,视线锁定在闵恩梦的身上。
“姐姐说的话,妹妹听不大明白“,闵恩梦紧张的手攥的紧紧的,“难道这伙人还是受命于他人?“。
”是啊,想必妹妹也听说了,朝堂与北地之间的事情,如今,局势紧张,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南云晚挪动几步走到闵恩梦近前,”这伙匪徒便是受命于武惠王的,听闻妹妹的老家也是在北地“。
闵恩梦镇定了下心神,若是此事与武惠王有关,那就和她更没有干系了,更何况爹爹已向朝廷投诚,交出了兵符,“妾身的家确实在北地,不过我爹与武慧王并无瓜葛“。
”妹妹多心了,本王妃来此可不是为了纠结此事的“,南云晚凑近闵恩梦的耳边,”我来是想了解妹妹流产这件事的”。
闵恩梦倏然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不知是震惊还是愤恨,”王妃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