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曦有所顾忌王璞之前干得蠢事,虽说王璞通达人情玲珑八面更适合照顾,司溟那呆子不出王城保护绰绰有余。
如今提起隔应,陪宁随遇养伤那段时间,看王璞格外不顺眼,哪哪都是错。
王璞走路快飘,接二连三挨骂多了厚着脸皮浑然不觉,得知陆文曦闭关他差点感恩戴德。
陆文曦离开的第一天宁随遇迷迷糊糊等晚上不见来,以为他转性顿时松气,次日午后宁随遇给花浇水,问身旁侍候的玉娆,“陆文曦那?”
玉娆,“闭关了,你不知道。”
宁随遇颔首无常浇花。心里时刻绷紧的弦终于松了,只有她明白往后要学会完美隐藏自己的情绪,陆文曦这人喜怒无常稍有不慎触着雷区遭罪的是她。
有时她不知怎么得罪他,该做的都做了,若一个人存心挑刺怎么找不到,即使她再小心谨慎。
宁随遇弄不清陆文曦如何想,他那样对她,还指望她笑脸相迎吗?想都别想,恨意浓上几分。
这次没死算她命大吧,宁随遇从未如此渴求过死亡,陆文曦带来的绝望另她没有一点喘息机会,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水葱玉指抚过玫红的芙蓉,宁随遇神色淡淡。
陆文曦说过她不知又神游何方,他看她的模样除了心疼也没办法,揽入怀中,一下下抚摸柔软的长发。翠青合欢树张开把巨伞,浅粉小扇子花簌簌地铺满石板地。
玉娆在旁忍不住插句,“其实……他对你挺好的。”听闻她跳崖的事。
宁随遇目光一凛,凌厉像把匕首,“不长记性,忘了他如何对你,挨得鞭伤这么快好了?。”
玉娆几乎没见宁随遇用这样态度对她,羞愧垂头,“我担心你再想不开,能过且过罢!至少他……待你还是不错的,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宁随遇真想放声大笑,他待她不错?何为不错?百般羞辱、肆意打骂也叫不错,那陆文曦可真是疼爱有加。
宁随遇伸手擦去玉娆脸颊的泪痕,凄凉一笑,“我不会寻死,勇敢些,我总太爱哭你不能跟我学。”
玉娆心大立刻去擦泪,眉开眼笑宁随遇说什么就是什么,回抱住她单纯拥抱,“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便活不成,真的我说真的。”
宁随遇知道玉娆不是因为担心陆文曦迁怒,她舍不下玉娆前世今生总共才这么一个朋友。
“我不过他榻上玩物。”玩物就是心情好了哄两下,心情不好怎样你也得承受主人的怒气。
玉娆让她得过且过,很想问问如何得过且过,人人皆是如此鞭子不打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他们没有她这块胎记又怎知受人嫌弃的滋味。也许只有受过伤害经历过事的人,知大体方可理解其中艰苦。
“宁青澜”有宁致远宠坏的部分原因,归根结底胎记跑不了,儿时宁青澜并不坏一度讨好宁夫人,宁夫人再而三白眼冷落,长大懂了她和别人不同,前有月奴落差对比。
有“宁随遇”宁青澜永远见不得光,嫉妒永远不能有的东西。妹妹出落美丽动人,姐姐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为何偏偏要长一张脸又偏偏是双生女,她们可以是世上最紧密的人。
绕了整整大圈,唯仅之计只有忍,得过且过没错她就是不甘愿受人践踏。陆文曦去闭关,宁随遇可以好好歇歇。
宁随遇伏案抄诗,墨汁写成的小篆,字体算得上清雅娟秀和大书法家完全比不得,她没事可做自从陆文曦让收了无畏崖带来修练法术、记载仙药杂七杂八的书籍。
这几本玉娆托人出王城好不容易买的,自然逃不过右护法的眼线无关紧要刻意放水了。
圆锥石头花编织成的花环挂墙壁,叶子早枯黄了,竟也别有一番风味,司溟偷偷瞄两眼。
宁随遇提笔看他,莞尔而笑,“很美,不舍得扔所以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