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处理门内事务、修行,多了件照顾宁随遇,保管养得白白胖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孩子没了心里肯定不好过,宁致远看得出,她每天精神恍惚,有时坐镜子面前自言自语。
推掉所有的事务,宁致远能如何做?他也很绝望,专程陪宁随遇聊天,问了问玉娆去向。
玉娆最起码陪她解解闷,宁随遇性格孤僻,相貌丑陋,侍奉的丫鬟都躲着来,幸好小凤凰总找宁随遇玩。
小凤凰正好填补了宁随遇内心空缺,忙着给她做漂亮衣服,制香包,或是做美食。
如此宁致远算放心。
宁随遇以为后半辈子跟着宗主哥哥混日子,她老了很多,平平淡淡活下去。
外面灰暗天际,陆文曦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忘了,翻个身继续睡,棉被里什么味道好香,嗅着舒服,忍不住贪婪多吸几口。
陆文曦睡醒,去沐浴,独坐桌面放平书看了会,司溟触犯律法赶出魔族,他犯何事?平时沉闷的性子,陆文曦想不起来,愁眉深思,太阳穴处刺疼,按住。
和一个叫玉娆的小丫头私奔,玉娆又是谁的侍女?陆文曦脑袋又开始刺疼,不明所以晃了晃,罢了小丫头记不起也属正常,左护法的令牌那?应该在他手里,玩够便该回来。
右护法职务在身十天半个月不觐见属正常,等处理公务交给陆文曦查阅,主人对他们放心抽查两页。
等王璞拜见发现少了点什么,左顾右盼,迟迟不肯离开。
宁随遇在哪陆文曦跟哪。
不离开自是有事,陆文曦看书。
“王后那?”王璞问他。
“我何时立过王后?”陆文曦认真语气直接把王璞整糊涂。
“您没有吗?”王璞试探问。
“没有。”陆文曦放下书本,“今天你怎么回事?”
孩子都怀了,这么大活人说没有,反过来还问他怎么回事,王璞心神紊乱,大声喊出来,“宁随遇你妻子,还有即将出世孩子。”
默默念她的名字,陆文曦头痛像跟针刺进去,娶妻子也就罢了,他会允许生孩子除非情之所至,一往而深。
越深思偏跟他作对,陆文曦揉着太阳穴,“你说得宁随遇是我妻子?为什么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疼得厉害拿拳头砸。
王璞疾步过去制止陆文曦,眼眸心疼,“想不起算了算了,我去查清楚汇报主人。”
陆文曦看着向王璞,“好。”
王璞满腹心事离开,蹊跷太过蹊跷,
抓住侍女逼问宁随遇的下落。
侍女胆怯,“王后不许说。”
“何时下的命令?”王璞严肃问,他需要了解确切时间,准确说宁随遇失踪的时间。
侍女回想一下,“大概十几天前的夜里。”
顾珉之前些日子归还左护法令牌,好言相送他出结界,神医、宁随遇消失他们两者间说不定有某种关联,敏锐直觉。
王璞直接飞去无畏崖,宁随遇离开魔族能去哪?只有无畏崖别的地方他想不出,到了再做打算,不能放任主人好好端端被人戏耍。
陆文曦手按着脑袋,来桌前空白宣纸,墨笔落下,娟秀写“宁随遇”三字,等会他怕自己又忘了,为何记忆力变得这么差?
修长指节白皙,拿着纸张专注端详宁随遇的名字,这次头不疼,心情似石沉大海,惊觉泪流满面,去抚手指沾染水渍,为什么提宁随遇心会疼,捂住胸口的衣服抓皱,起身衣衫处银纹浮动。
留下粉红桃花蓝天碧左,花瓣萧瑟飘落,一阵轻风吹来,暗红桌面纸张无声无息飘落地板,侍女进来打扫时收走。
陆文曦羞愧情绪浮动,躺床上手臂的蓝丝绸料子挡住狼狈。
王璞吃了闭门羹不恼笑眯眯应好起就步。夜深人静悄摸撕开无畏崖结界小口子,装模作样补着,潜进去寻宁随遇。
宁随遇统统告知,没什么好藏私既然王璞能找来这,总归有这么一天,说出来反而解脱,并且拽住他手神情凝重,“帮我保守秘密。”
非但如此还要联合欺瞒主人,王璞眼眸干瞪着,告诉陆文曦宁随遇死定,胆大包天孩子整没了,到底得多讨厌陆文曦?况且忘记宁随遇,也许对陆文曦是件美事。
他回到自己正确人生轨迹继续前进。
王璞不禁深思什么又是正确那?
陆文曦一觉睡醒,恍惚中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可就是忆不起来,鬼使神差走到昨天桌前,呆呆坐着,心中莫名凄凉。
晚风徐徐吹,残霞半日晖,又是一年春。
以王璞最快的速度往返需十天,尚未考虑清倘若陆文曦问起如何答,墨迹三日也就十三天,等他回去震惊合不拢嘴,主人和月奴搞一块。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没了胎记,王璞五味掺杂,更加别扭竟不如有胎记好看,宁随遇做他主子久审美跟着颠倒。
再不济月奴不应趁宁随遇离开迫不及待扒陆文曦,成何体统,王璞基本道德观念还是有的。
实际王璞错了,陆文曦主动找月奴,他内心需要填补,恰巧有这么一个人长得神似宁随遇除了没有胎记,同胞妹妹与否已不重要。
陆文曦看她自然而然有好感,好像相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