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到的,你只要悄悄看一眼就好。”许云歌宛如她心头的梦魇,一字一句的诱『惑』着她去打开那扇恐惧之门。
王宝芝动了起来,她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朝柜子走去,停在柜子门前,烛光下,她像一直蜷缩着的猫,眼光中闪烁着诡异的火花。
接着,她打开柜子门,竟然真的像许云歌那般开始重复。
一遍又一遍,她制造的噪音越来越大,她浑身激动得颤抖,最终竟然一把打开柜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是那么尽情忘我,仿佛能把所有恐惧都发泄一空。
许久,直到大门传出诡异的碰撞声。
王宝芝的哭声收束,立即僵硬定格。
“那是送菜的服务员,不小心敲错了门。”许云歌解释了一句,他知道,八成就是王宝芝的父母忍偷听『露』出破绽,结果又要坏事。
王宝芝点了点头,疲惫不堪地坐在了那里。
老李感觉是个大好机会,几度想要干预,却都被赵文岚阻拦下来。
“哭了这么多眼泪,口渴吗?”许云歌掏出一瓶纯净水,当着王宝芝的面拧开,怕她拿不动,只是倒了小半纸杯,送到她的手边。
王宝芝胆怯地拿起,双手发抖地喝了1分钟,望着在那儿坐着玩硬币的许云歌,尽管毫无底气极为害怕,可她终于脱口而出:“还要。”
许云歌照做,又给了她小半杯。
“胡小玉的父母不在这里,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我们会帮你保密,王宝芝,你不是帮凶。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说,事情会变得更糟。”
精神病人需要自救,从无底深渊爬出来有多难,只有爬过的人清楚。
急于询问,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王宝芝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彻底疯掉,她一定是意志坚定的那一类,可能也是因为她的父母成为恐惧的化身,一直提醒她那天发生的事,她才没有忘记自己是谁。
“来吧,告诉我们,我们替你保密,替你分担。”
许云歌弹起硬币,甩手一抓,清脆的蜂鸣戛然而止。
“只要你说出来,你在胡家庄守夜的那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王宝芝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抖,声音变形地失声喊道:“你到底是谁!”
一桌的人,都被王宝芝的尖叫吓到了,看着王宝芝连连喘息,惊魂未定地盯着许云歌的面具,那么多专业高手都搞不定的事,竟然被个莫名其妙的私人侦探轻松解决?
老李很难相信,这一切竟然真的发生了。
“你说出来,我就告诉你。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把你装进行李箱,塞进巴士,在你想要逃跑的时候,一锤子把你砸翻在地。”
听着许云歌耸人听闻的语气和手势,老李连连皱眉,可王宝芝偏偏吃这一套,她的秘密败『露』了,心理防线也迅速崩溃。
她变得有点语无伦次,却又好像终于被理解,解脱般地看着他们。
慢慢的,许云歌越提越多,王宝芝似乎也不再介意这个早就穿帮的谎言,她的吐词不太清晰,却是一字一句的还原着事实的真相。
作为罪恶父母的全程见证者,她就是最铁的证人。
“就这样,他们快要成功的时候,小玉突然从行李箱里掉了出来,有人看到了,但没有一个人说。我没有办法,被他们抢走了所有东西,他们一路跟着我回到学校,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王宝芝慢慢的讲着,对她而言,秘密崩溃的第一时间没有收到激烈的反应,似乎让她打开了话匣子,觉得这些人是可以交流的存在。
老李的同伴见许云歌有点累了,作为一直不吭声的那个人,此时此刻的他扮演成一名知心大哥,慢慢的『插』话,接管王宝芝的话题,开始更加专业的询问一些案件细节。
赵文岚听得认真,好像看同学审问嫌疑人,比看虚拟电影还过瘾。
约『摸』半根烟的空档,老李把许云歌叫到一边。不得不承认,老李对许云歌的手段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略微诡异的嫉妒情绪。
“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专业人士都厉害。要不是赵文岚神神秘秘的说来了个怪兄弟,我还以为他遇到了骗子。”
“嗯,当初那件案子没有立刻宣判,其中也是有很多疑点的,最大的疑点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猜到了。”
“死亡时间对不上,导致案子一直无法定『性』,但如果是在胡家庄的时候就死了,查一查巴士时刻表和一年前的出行记录……其实不必那么麻烦,按节假日和返程时间一算,死亡时间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如果这套说辞才是事实,案情就只剩下一个疑点:各角度的监控和拍摄,显示都是胡小玉亲自跳楼『自杀』,并没有任何人推她。”
许云歌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具想要找他“谈心”的冻尸。
老李盯着许云歌,似乎想看穿他的面具和伪装:“你说,死了2~3天的尸体会站起来,自己跑去跳楼『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