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手指盘中的一个黑色圆滚滚的物种,道:“淤血已经吸出,明日即可清醒。”
欧正雪回头看看那小丫鬟,归心正取来一个丝帕侵入水中,为李夫人擦拭额头。动作轻柔细致,倒是有几分优雅。
欧正雪看了看这盘中之物,绿中带黑软而湿滑:“这是……”
段新得意道:“这是水蛭,俗称蚂蟥。这剂方子用的并非是《神农本草经》中所说……”他停了下来,后摇摇头道:“说了欧娘子你也不懂。”
欧正雪为之气结,道:“这水蛭喜好吸人血为食,将军夫人脑后淤血之处看来是较浅,段郎中捉来这水蛭为此妙用,可对?”
段新包扎好伤口,又惊又气,居然让她给说中,得意之情也少了几分。
欧正雪抬头凝视着小丫鬟归心道:“你家小姐身上可有旧伤?”
小丫鬟一怔,随即又恢复如常道:“并无旧伤。”
欧正雪示意段新随她出来,两人在楼下的长廊之上站定。
欧正雪低声道:“段郎中,依我之见,这李夫人未必会醒。”
段新不解道:“难道欧娘子你懂医术?”
欧正雪摇摇头。
段新一甩衣袖,不屑道:“不懂医术也敢妄下断论?”
欧正雪抱起双臂,瞥他一眼笑道:“当然,我自有我的道理。”
段新气的拂袖而去,边走边碎碎念:“以管窥天,以蠡测海。医道高深,性命攸关岂可乱言?其短见薄识竟敢妄下定论,不可理喻……”
欧正雪看他渐走渐远,无奈笑道:“医痴。”随后她想起一事,快步走出门去。
第二日清晨,欧正雪来到沐月楼前的小亭子,一边拿出些点心吃着,一边坐着等着。约莫两个时辰之后,这段新才从沐月楼中走出,似乎精神十分颓靡,疲惫不堪。
欧正雪一笑迎上前去,道:“怎样?将军夫人可醒了?”
段新颓然地坐在亭中石凳之上,道:“淤血已清,伤势愈合很好,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明明就是该醒来,可是……看来,段某医术不精,难胜此任。”
欧正雪笑道:“并非你医术不精,而是你眼力不济。”
段新看着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深意。欧正雪道:“你放心,明日之前,我保证她主动醒来。”
段新不明白,什么叫“主动”,他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幽幽道:“反正欧娘子你昨日是猜对了,段某无话可说。”
欧正雪想了想道:“那个小丫鬟归心可在屋中?”
段新摇摇头道:“是另一个丫鬟,叫做汐夏的,归心不在。”
欧正雪点点头,随即说道:“果然。”
段新正想问什么,只见这小丫鬟归心,匆匆从门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