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鹏程拿工具量大花钱、银制样币、鎏金宝刀的尺寸,还用笔在纸上记录,很是认真。
沈十一知道蒋鹏程有个梦想就是看尽天下珍玩,想必古玩行里很多人初入行都有这种想法,但时间长了就被各种心思埋没了初衷,像蒋鹏程这样坚持自己的还真挺少的。
蒋鹏程想干什么,沈十一是知道的。无非就是记录古玩特点,包括尺寸、来源、纹理特征等,然后进行分类收集,等数据多了,以后可以出本书,类似赵明诚和李清照合着的《金石录》。
看着店内换了好几茬的古玩、正用放大镜看刀鞘龙纹的郑康、柜台后身板溜直正在看书的古玉婷,沈十一心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不管是店里的物件,还是人都变化很大。
他记得当初蒋鹏程过得很不如意,只能给别人鉴定过活;郑康则是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单身小青年;古玉婷刚在十方阁实习不久,还稚嫩的很。
刚开始店里的生意更是少的可怜,现在每天都会有几件物件成交,不再冷清了。生意好,工资自然就会多一些,本来还要十方阁补贴一部分工资,现在则完全用不着了,只依靠十方斋自身就行了。
而钱一多,大家的生活自然就好了。
古玉婷一个女孩子家,沈十一不好多问,但偶尔在店内听几人聊天,他知道对方已经在江城预购了一套四室两厅的大房子,话里话外也都在说毕业就留在江城生活,家本来就在市区,本来也没想往沿海城市跑。
郑康也眉飞色舞的说过,攒了不少钱,年底就要和女友结婚,两人前几天已经把证领了,双方父母也见过很多次了,都很满意。
郑康房子买的是二手的,但原本那家房主就是炒房的,他买的就是毛坯房,和新房无异。不过,他没像古玉婷买四室两厅,只买了个三室两厅,在他看来这就够用了,房子太大住着瘆得慌。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闲着没事,沈十一又拿出了一摞玉片,开始刻制各类隐符。
其实也不能说闲的没事才干这个,这些玉符都是为了以后的大阵做准备。现在生意已经走上正轨,银行保险柜内的珠宝玉石正在变现,也是时候开始筹备博物馆的前期建设了。
虽然还没选址,但他仔细想过,不管是出于防盗考虑还是保护馆内的文物,布置各类法阵是必须的。那就需要大量的玉符和各类阵眼玉雕,所以没有其他事的时候,他就会在店里或家里雕刻,为布阵做准备。
当然,无论阵眼雕像还是玉符都没有经过开光,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手里的玉石,在沈十一的刀下软的像豆腐一样,几下就逐渐成型,由平整光滑的玉石变为了花纹繁复的各种奇珍异兽。其间还夹杂着各种装饰性花纹,而符文就隐藏在其中,他相信即使修行中人也看不出其中门道。
沈十一雕刻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开始雕第二块了。
红日西坠,眨眼间就要下班了。
正当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此人个子不高,寸头,身材微胖,兴许是跑着来的,进门后一句话说不出来,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擦了擦脖颈细密的汗珠,开口道:
“老板,先别关门,我有件东西要出手,急着用钱,帮帮忙。”
郑康把来人扶到茶几旁坐下,示意对方慢慢说。
沈十一把包放在桌子上,说道:
“打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中年人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物件,放到桌子上,慢慢拆开包装。
物件露出一角,沈十一就笑了,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很不错。等露出全貌,他才开始仔细观看。
这是一件南宋吉州窑鹧鸪釉梅瓶。
这种瓶子很有特点,表面没有勾画特定的图画,而是先均匀施釉后,再随意掺洒其他釉,等烧制成品后会显现出乳白、赤褐相杂的不规则图案。
两色相差不多的,看着像是鹧鸪翎羽上的斑点,就被形象的称为鹧鸪斑,相应的釉也就被称为鹧鸪釉;乳白色较多,看着像玳瑁龟壳纹,就被称为玳瑁斑,对应瓷器就被称为玳瑁釉瓷器。
两者不管哪个,成品瓷器上的色斑都有偶然性,上品瓷较为难得。而面前的这只梅瓶,色斑忽然天成,绝对的上品无疑。
蒋鹏程看到这种东西,手痒难耐,等沈十一看完,才迫不及待的上手观看起来。
沈十一对面前的中年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