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伸手不见五指。
这座鬼音寺的后山,孤零零矗立在大地上,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寒鸦在枝头上惨惨的叫着,仿佛在叫魂似的,沙哑而凄厉,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诡异的是,乌鸦不详声一起,站在我旁边的红伞女鬼,神色大变,如一头受到惊吓的野母猫,转了转赤红色的鬼伞,随冷风摇曳,很快消失不见了?红伞女鬼一走,我身体恢复自由,却只觉得这个夜更阴寒了,尤其是在不详的鬼音寺。
仰头望去,冷月冒出了山头。
隐隐中,我在茂密的树梢上,一闪而过,模糊间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难道那是消失许久的白女无常,她出手驱赶了红伞女鬼?
顾不上多想,我大步冲进了石壁盗洞,就在这时,冷风幽幽吹过,一阵怪声从盗洞里传来,像是蛇虫鼠蚁在啮噬着什么东西?
我硬着头皮往里面爬,盗洞并不太深,很快,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扇敞开的石门,想必那几个盗墓贼已经进去了。石门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有轻微的咀嚼声。我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冷不防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儿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石门,并不是墓门。
我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突然头顶传来奇怪的动静。我还没来得及躲开,一个人已经重重地把我扑倒在地。看体型像个女人,手劲儿却出奇的大,看似纤细的手指像钩子一样深深地陷进我胳膊里,再入一两分就能触碰到我的骨头。
“啊!”
伴随低低的惊呼声,我开始左右翻动,却无法挣脱开,挣扎间,只觉得一种臭鼠腐烂的怪味,不断呛进了口嘴。
这人把头凑在我脖子边嗅着什么,牙齿和舌头时不时地摩擦着我的皮肤。
尤其是我的脖子,凉飕飕的,好像被一柄鬼头刀磨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吓得魂不附体,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掀开,同时抽出一把匕首扎出去,撕裂而又沉闷的声音,告诉我成功地钻透了她的血肉里。
这面目狰狞的女尸,是死物,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头颅一起一沉,沾满污泥的长发甩动,随即朝我脖子撕咬下来。
血腥味越来越浓,趁着刹那的时间,我顺势滚到一旁的角落里,还没能喘口气,“嘭”的一声,又跟另外一具尸体撞了个满怀,这具尸体并不阴冷,还有体温,仔细一看,发现这具尸体被撕咬得破烂不堪,四肢只剩一只右手连皮耷拉在地上,胸腹大开,里面的内脏被扯得到处都是。
“是其中的一个盗贼!”尸体的右手只有四根指头,而刚刚进来的那几个盗墓贼里恰恰有一个人是这样的特征。
这时,我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下意识地将匕首砍了过去,鲜血溅了我一脸。
与此同时,手电筒的光突然亮起,之前见过的韩五爷带着黑脸胖子和光头从上方跳下来,死死地把这家伙按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这是一个满身污血的青衣女人,丧尸无异,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后背升起了一股寒意。
女人的眼睛一只已经被活活挖掉,腐烂的眼眶留着恶心脓水,剩下的一只泛着疹人的猩红色,在昏暗的夜里,炫目刺眼,她佝偻着身体,手舞足蹈的动作,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想要再给我一爪,然而下一刻,女人的喉间突然发出一阵可怕的啃噬声,脖子上迅速地隆起一大块,伴随着“咔嚓”一声,黑脸胖子趁机用小刀割开了她的脖子。
“吱吱吱!”
诡异的鼠音响起,听着无比瘆人。
阴风拂动,一道黑影立刻扑到了胖子的脸上,胖子马上将那玩意儿劈了下去。
“老鼠?”我们都惊了。
这黑鼠居然从尸体的嘴里冲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稳重的韩五爷站定,显得还算镇静,说:“这女人是尸毒入骨变成的半尸,而这只老鼠应该是从她嘴巴钻进去,然后从里到外咬断了她喉咙的。”
随即,黑脸胖子和光头大步跨出将我围住,带着不安我后退两步,无路可退,发现脊背顶在了后边冰冷岩壁上,我原本以为,这几个北边来的盗墓贼,早已经打开闯到深处墓门进了藏宝的墓室,谁知道,他们还困在外围?
我只得说道,“韩五爷,都是活人,在这地底世界,没必要相互残杀吧?”
昏暗中,看不清楚韩五爷的脸,不过能感受到那种阴沉如水的表情,他说道,“我是韩五爷,刚刚我们的队伍被这具半尸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我们三个人有些勉强,你来得正好。”
我道,“我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