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么说了,那便随你吧。”司徒烈见她思绪清晰有条有理,便也歇了劝她作罢的心思。
良久不语,司徒烈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丫头,你自小聪明过人。不过即便是你母亲早逝家境所致也不应该如此知礼,我司徒烈活这么大倒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你当真不愿告知吗?”
东方雁眼中光芒乱闪,最终是归于平静,缓缓开口:“自小就是您在照顾我,我即使掩饰也是徒劳,也终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对你我从未掩饰过我的心智。”
司徒烈眼中水光一闪却借故喝茶掩饰,这丫头几分真心他何尝不知。
东方雁也顿了顿,理了理情绪才有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将我视作亲生女儿般对待,对于这件事你心中早有你自己的想法,即便我不说你便不知吗?”
话是疑问句,言下的意思确实十分断定的。说完侧首看着司徒烈:“如此,我说与不说会影响你对待我的本心吗?”
司徒烈迎上那样似信赖似期待又似犹疑的眼神终究是软了心,叹气:“怎么会,不论是什么理由你在我眼中至始至终不会改变。”莫名的重重叹了口气,复而语重心长的劝说:“你这孩子认定了便付出一颗真心,但是日后在外千万要小心,如果再被有心之人揣测世俗的眼光却是愚蠢无知的。孟太君交代我照顾你,只是你知道,我终究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终究要回到你家去的。”
东方眼又怎么会听不出司徒烈警醒之言言下却是关心之意,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只不过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啊?!总不能直说她是穿越过来的吧!越解释越麻烦索性缄口不言,毕竟太过惊世骇俗还是免了对他的惊吓吧,只是隐瞒司徒烈此事微微生出几分愧疚。
窗外大雨浇透了一腔心事,沉浮荡起。气氛一时如水缄默,东方雁无奈只能应是,躬身退出。
一连几天,大雨连绵丝毫没有停歇之势,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天公翻覆了天河,让人有种一直不会停歇直到永恒之势。
捡回来的少年始终未曾醒来,接连发了几天高烧,东方雁来探望过几次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所幸喝了大夫开的药终于退了烧,只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若是他这一关都挺不过去东方雁再想救他也只有作罢了,东方雁不禁怀疑会不会在什么地方撞坏了脑子?总不会是自己那一脚威力那么大吧……越想越有些心虚,便摸摸鼻子走了。
第七天,天公作美。
大早的阳光撕裂了厚厚的云层,雨淅淅沥沥让人眼看着渐渐停息,人们见了直感叹这天气翻脸之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夏日的雨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不可捉摸。
东方雁踏上青石板阶。
水迹犹存如同一面明镜,倒映着天空澄澈的蓝云朵绵软的白。再被东方雁一脚踏碎波光闪动,又渐渐平静于明镜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