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整个夏天,直到荷花残败秋景渐生,一众人再没见过宴方。除了上课几乎找不到人影,试着上课和下课的时候堵人也是徒劳——
宴方的轻功,越发纯熟。
去院子里找人也总被鹂儿婉拒,是以,便没有机会,当面再见。
不得不说宴方若是有心躲藏几人根本抓不着身影。
“公子睡了。”
“公子没起。”
“公子在沐浴。”
“公子……”
“够了,小宴究竟怎么了?从上次回来就整个人都不对了!发生了什么吗?”傅青松焦躁的抓抓头发,看向二楼的方向。
原本几人常常来找宴方,接连几次见不到人后都知道宴方这是回避的意思,如今,只剩下傅青松一人坚持前来。
傅青松心中憋闷,干脆越过鹂儿冲二楼大喊,“小宴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还是什么?你这个样子很让人担心你知不知道?!”
似乎有人站在窗边,透过光看得到一个秀细的身影,似乎僵了一僵。
半推开窗,披散的长发随风而舞,神色怅然看着院中一人前来的傅青松,似乎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趴在窗边,歪头嘟嘴呐呐:“担心?你,为我,担心?”
傅青松第一次看到宴方如此闲散的模样,如瀑的长发吹在颊边,却映衬得肤白如雪,神情中一副天真而纯洁的神情,让人不由失了神,怀疑这是山中迷路的精灵?带着一分纯洁和无辜,茫然间,似乎觉得今天的宴方有哪里不一样?他晃了晃神。
此时却及时反应过来,傅青松软了语气,“小宴,你下来好不好?我们谈谈?”
宴方看着傅青松,神情有些呆滞。就在傅青松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消失了窗边的身影。
她步伐轻缓,终于到了院子里,傅青松似乎突然发现少年比最初相识高了不少。
记得第一次看到他只打到自己胸前,现在居然能抵到肩膀,居然莫名的觉得有趣和开心,笑着揉了揉他脑袋,“小宴长高了不少,时间过得真快。”
宴方迷茫的看着傅青松,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傅青松笑了笑,从身后拎出两小坛酒,不出所料看到宴方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明显,不过多年的相处,宴方的表情又一向平静波动不大,看到宴方微微翘了嘴角便知道算是高兴地神情罢了。
今天的宴方似乎难得的温顺,点点头跟着傅青松坐在院中,喝了两口酒后,终于开口说了话,似乎太久不曾与他相处,此时便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淡,时而冷淡时而跳脱的宴方傅青松也拿捏不懂,接下来她问出的一句话,却意外地让傅青松吃惊。
“青松……”
“嗯?”
“担心,是什么?”
傅青松震惊一瞬看着宴方认真的表情并不像是玩笑,不由觉得似乎第一次了解这样的宴方,单纯而无害,甚至有些懵懂,让人心生怜惜。
“嗯,担心?哎呀怎么说呢?”傅青松抓抓头发,似乎不太擅长这类言语的表达,“就是,额……”
看宴方懵懂的神情呆呆的看着傅青松,而傅青松更是半天说不出个所以,不由让人看着着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从某处冒出来,折扇执在手中,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担心就是看到你莫名其妙消失感觉奇怪!”
似乎突然冒出了很多人,接着话茬道:“就是看到你做危险的事而害怕。”
“看到你难过却不说出来而郁闷。”
“看到你一个人逞强会生气。”
宴旋,何嘉,乐云帆此时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七嘴八舌的数落起来,“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消失也该有个理由,难道是花楼逛得不舒心怪我们几个?”
被人猛地一敲,“去你的!你们背着我带她去那种地方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何嘉讪讪的抱头,“哎哎哎宴旋,别生气了,不是让他先回来了吗?”
乐云帆也是不赞同的看着,“小宴还小,你们怎么能带他去那里?真是不懂事。”
何嘉被说得着急,脱口而出:“你们没去过?那天纯属意外,我们本来只是去看舞的!”
说道‘你们没去过’乐云帆倒是脸一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能不言不语。
宴旋神色一凌,几个月来他也没看到宴方,似乎突然觉得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此时大步过来拽起宴方,“怎么回事,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药有没有好好吃?”
鹂儿张了张嘴,看了看宴方,那神情纠结,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宴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凌厉的看向宴方,黑着脸拽着他往屋里去,“小宴你给我过来说说清楚先。”
宴方苦着脸,耐不得宴旋执意拉扯,几乎是半拖着往里走去。
她求救的看向院子里的几人,居然露出类似于可怜的神情?
从几人认识以来几乎是前所未有,却奈何人家兄弟间的事哪有他们插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