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
此时东方雁烂醉如泥,软软的窝在他怀里,纤细的身形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好容易抱着她到了床边这人赫然也不肯老实。还不停呢喃着什么,小手挥舞着乱抓,一捞,似乎捞着了什么紧紧握住,竟是不再放手?
司马玄环着她坐在床边一时无语凝噎,看着她无赖般抓着自己的手,似乎就打算这么睡了?
试着抽了抽,却被她抓的更紧。
他眉头一皱,终究是没舍得强力挣开,任她抓着。
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容颜也显得模糊,长长的睫毛轻颤,只见粉颊娇红,褪去了易容更添了三分不自觉流露出的妩媚,却略显青涩。
夜半,是谁不肯离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宴方举起酒坛,撒泼似的大喊,不是司马玄拉着险些就奔上了桌案,用力拉了下来,人却还是不老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踉跄着呢喃,单手撑着桌子还在灌酒。
司马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竟然还能喝?!这撒泼无赖的形象是那个清冷安静的宴方!?
“将进酒,杯莫停!喝!司马玄,一起喝!”她无赖似得拉着他,这架势也是要硬灌?
看她独自表演半天,似是自知无趣,自个儿转到一边去,又抱起半坛老窖醇痛饮,酒液又撒了半幅衣襟,却还犹自不肯松手,走到了门边,赫然是要出去?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名……”门忽然打开,来者二人一身红绸喜服,赫然是今日的主角,皋靳新人一对,此时宴方似是咬着了舌头,接起了方才的话头,呐呐嘀咕,“明……明明刚才都没有人的……”她酒喝了太多,连脑子都模糊了起来。
皋昊穹看着一桌子人烂醉如泥也是大呼头痛,也扶额低喃,“明明这个时候该入洞房了的……”竟然也是懊悔的语气。
靳梦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伸手要去拉宴方,宴方却往后一仰险些栽倒在地,被司马玄堪堪托住,却也是狼狈的模样,衣襟都扯开了半幅。
靳梦云无语的笑,“小宴这是诗兴大发了?”
宴方撑着司马玄的手臂狼狈的坐在地上,竟然也是一副不起来的架势,“哈,不是我的,李白做的,我唱着玩呢~”
“李白是谁?”司马玄挑眉低问,似乎没听过凝华阁里有叫李白的人,以前认识的?
“李白……李白……诶?是那个谁来的?”宴方呢呢喃喃,声音越来越低。
司马玄半天等不到下文,低头一看,登时哭笑不得,竟然都快睡着了……
此时想抽手,却发现她抓着他的衣袖,抓的死紧……
皋昊穹无奈的唤来下人,“送几位公子回房去。”
有人要来接住宴方,却被两只手同时挡住。
赫然是一身喜服的靳梦云和一身华服的司马玄,下人呐呐一时不知作何反应,靳梦云看着宴方抓着司马玄衣袖的手,也只能笑笑,“不如麻烦司马皇子送小宴一趟?”
似乎眼下也只能如此,司马玄无奈弯身抱起宴方,似乎惊醒了半梦半醒的人儿,“诶?靳美人?你怎么在这儿?”
靳梦云无奈,摇头轻笑,“你应该问你怎么在这儿~”
宴方看了看靳梦云,又看了看满脸沉闷的皋昊穹,似乎短暂的时间内拼凑出了记忆的片段,“哦,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们慢慢忙,慢慢忙……”
靳梦云红了俏脸,啐他:“你这家伙!喝醉了都不正经!”
皋昊穹却一脸兴味的凑过来,“老弟说的对啊,娘子,我们是不是也该早点歇息了?”
“嗯……歇息……歇……”她呢喃着,说着说着竟然又打起了瞌睡,司马玄无语,抱着宴方走出了房门,免得影响人家新婚燕尔卿卿我我。
“旋…表哥……”半梦半醒间是谁呐呐,又往怀里靠了靠。
司马玄脚步顿了顿,看看怀里睡得香甜的面容此时却只觉得牙痒,恨不得把这胡言乱语的醉鬼就这么丢了的好。
然而醉鬼无知无觉,甚至下意识的扯住他衣襟,司马玄登时哭笑不得,清冷平静的宴方喝醉了就这副德行?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一如此时,抓着他的手不放,哪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分明就是个街边无赖的醉鬼!若不是这张脸太熟悉,他简直就想撕了面具看看是不是领错了人?
而此时,他坐在床上,出神……
他痴痴坐了会儿,也有些困倦,却被鹂儿起床的动静吵醒。
鹂儿看着司马玄坐在床上险些没忍住就是一声低呼,却被人掩住了口,赫然是无处不在的扶风……
这才更把鹂儿吓了一跳!张口就咬。
扶风连忙抽回手闪躲,咋咋呼呼嚷嚷着:“你这女人属狗的!?吓死大爷我。”
鹂儿轻啐,“你才属狗的呢,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视线一转,看到东方雁烂醉如泥,司马玄也是一身酒气,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此时只无奈叹息,“小姐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