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喧嚣嚣烦烦扰扰,是谁莫不关心,只一心看向怀中的人儿?
孟旋有苦难言,只能急切低唤:“雁儿!我……”
话音未落,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捂住了未出口的话语,对上的是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眸,此时笑意弯弯,流眄生波,浅笑嫣然,“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了。”
被捂住嘴不能开口,孟旋急切的摇头生怕东方雁误会了什么,“不!不是……”模糊的单音节发出,却依旧朦胧不可闻。
而她只含着笑,轻轻摇头,推开他扣在肩上的双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孟旋,眼中是弯弯的笑意,明快的开口,“是我多想了,我早该知道不是你的。”
孟旋急切的神情一僵,眼中微微呆滞,似是一时反应不来原本应该出口的责怪的话语,如何语气温柔至此,几乎与平常没有两样??
东方雁却不管他,自顾自言说,“原谅我对你的试探,是我多心了,我向你道歉。”
他似乎不敢置信的低低喃喃,“雁儿你……”他的声音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微颤抖,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惊讶,哆嗦了半天,才恍若失神说完整句,“相信我?”
他保持着坐地仰首的滑稽姿势,仰望着面前的少年,呆滞……
东方雁含笑,似乎从来没见过孟旋如此失态,只道他还没回过神来,轻笑,“是我蠢了,你想要我的命随便在我的药里放点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多好?何必如此麻烦。”她弯腰去拉他起来,笑得爽朗,轻轻揭过,“行了,还少门主呢,手下面前也不看看什么样子。”
一把拉起了孟旋,东方雁抬头看着这一圈人,眼中含笑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笑容,难以形容。
就像在一个长辈眼中看到了对孩子的赞许?!出现在这样诡异的场景里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尤其是对象还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有人耐不住这样诡异的气氛,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孟旋此时终于恢复了正常,对东方雁的态度还是有些小心翼翼,此时眼风一横为首的黑衣男子,眼中十足慑人的魄力,他冷冷开口,恍若夹杂了数九寒冬的细碎冰雪,迎面而来。
“我说的话你们不听了不是?今天你们要是杀了她,我要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凌厉的眼神,几乎一触及便是满身的寒意,像是被孤狼锁定的目标,无处遁形。
孟旋露出了如此气愤的神情是几乎从没有人见过的,此时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东方雁只笑,“你太小看我了,你这些人还要不了我的命。”
有人不忿,顶着孟旋的压力下,依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不是被我们追的乱窜。”
……
安静的气氛下竟然清晰至此,那人意识到气氛的僵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住口不言。
东方雁含笑,丝毫没有怒意,“对,狼狈。”
似乎没料到她如此坦诚的承认,而她笑了笑,话锋一转,“可不是为了你们,不狼狈点怎么钓出那条大鱼?”
有人张大了嘴,孟旋自然知道东方雁的手段,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气愤属下不听令行事,却似乎没担心过东方雁在他们手下的安危……
却也不能不承认,方才那一刻,当真自乱了阵脚,此时心中还有些惶惶。
他想到那支箭势不可挡的到了她近前,依旧是惶恐至极,却始终不敢相信那一幕的发生,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急切开口:“雁儿,那支箭!”
他赶紧急忙拉过东方雁上看下看,只是衣衫擦破,却没看到一丝血迹……
他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无语道:“雁儿……你……”
东方雁丝毫不尴尬,干脆衣带一扯,随手一抛~
几件衣衫飘然落地,孟旋似是尴尬转身挡住她纤细的身影,一众人看着少门主一脸的薄红的羞窘神态……心里似乎浮现出某种朦胧的想法,却没人敢直接确认。
宴方忙乎了半天,此时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一抬头,疑惑的开口,“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脱光。”
孟旋尴尬的摸摸鼻子,回过神看到宴方一手拎着一堆厚厚的棉衣,身上赫然还穿着一件精巧的软银薄甲,紧贴在身上却勾勒出少女青涩欲绽的身形,孟旋却知道这是她在司徒狂那抢来的存货,银甲下依旧是平日的外袍……
而方才失神下未曾注意她原本纤细的身形那般臃肿,却不知道究竟是多穿了几层……
有人目瞪口呆,乱麻麻的想:怪不得,那箭插那么深都没伤到她……
只见东方雁随手捡起一件衣袍擦了擦脸,汗水夹杂着炭灰,此时一抹顿时恢复了丽色,清秀的小脸还带着微微的红晕,她嘀嘀咕咕有些不满,“为了出点汗我容易吗,穿得跟大狗熊似得。”
孟旋瘪瘪嘴,“你也不嫌麻烦。”
她也瘪嘴,“不麻烦点连你这批人都骗不过,何况后面那条大鱼。”
众人已经瞪大了双眼,不为少年突然变成少女,却为某些心里忽然略过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还好,原来少门主不是断袖。
并为此大松一口气,表示庆幸!
庆幸之后又是震惊!
而此时的震惊,却是为了她准备周全思虑缜密,甚至连出汗都算在局中!
确实,她那般游刃有余,若是不出汗似乎也说不过去,此时又羞赧,她思虑缜密步步为营,难怪奈何不了她,不过依旧有人愤愤不平——
“可是你还站在这只是因为万大哥心软没有一刀结果了你,若我们不是为了找解药让你磨蹭半天,你现在还不是刀下亡魂?!”
孟旋皱眉,此时因知道东方雁胸有成竹,自己这批人却竟然丝毫奈何不了她而生出了无力感……不知该喜该忧,无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