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样的联想着实让人接受不了,是谁刹那捂住了口鼻?!堪堪忍住即将出口的一口老血?!
血没喷出。
却是谁只觉得鼻尖发热?他紧张的看了又看,生怕她突然回过头来,却是谁如此安分守己?
严于自律?
——却是搭不上边的~
她很安分,人很安分。
这嘴却是不安分的,不时在树后念几句酸诗,调戏谁?
“那年今日林中雨,不知有佳人。佳人面冠颜如玉,可曾入梦来?”
……
一会念:“那年今日此林中,映日桃花别样红。”
!!!
一会念:“争渡争渡,惊起一滩瞌睡虫,不如美人出浴图?”
司马玄的脸紫了、红了、青了?绿了……
他终于设身处地理解了一回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感觉……是谁酸酸的想?
被人觊觎的感觉当真不好,何况这妮子只有纯粹的调笑,不带半分情意?若是细听,便赫然能听出些微的青涩和颤抖,反而更加撩拨心弦?
司马玄这般淡定的人……似乎在她面前很难找回那淡定的感觉,此时不由也是咬牙切齿……
想着要不要好好教训那个不懂事的妮子一番?
怎么教训?
终究是谁咬牙再咬牙?匆匆洗刷沐浴!‘哗啦’一声出水?!
那边顿时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岸边是她的包袱,鼓鼓囊囊准备万全,居然还有换洗的男装?
司马玄匆匆穿好了衣袍,悄悄挪到她面前?才注意到她也是耳根微红,细细碎碎的呢喃什么,仔细听居然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是谁无语失笑?这哪是刚才那个女流 氓?
他玩心大起,撩起一片衣袖伸到她手边,轻软的布料划过她指尖,是谁学着青楼姑娘们那媚人的语气说道?
“本宫倒想了了你的心愿,不是要看美人出浴图吗?不如请小宴~为本宫穿衣如何。”
意料之中看到她耳根红到了整个耳廓,还遏制不住隐隐有蔓延的趋势?她头也不敢抬,呢呢喃喃的说:“啊?啊!不必不必,在下比较喜欢看山水疆域图,你自便,自便。”
他唇角微挑,凑到她耳边,“哦?当真不看?”
她用手挡住脸侧,双目紧闭,是谁低骂?
“啊!不看不看!看到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
是谁不知此时模样更想惹人挑逗?他素来乐于挑逗,是谁此时宁愿一雪前耻?
“哦~”是谁拉长了语气?他笑,“什么是不该看的?”
“那那那那那那……”她结巴到不行,只觉得自己舌头打了无数个结,怎么都捋不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得,一睁眼?
抬头正好望见他戏谑的神情,看得出蓑衣下一身衣袍齐整?
她带的衣袍换洗不过两三套,索性男装衣袍款式简单方便,是个人就能穿?却没想到素来‘宴方’爱穿的一套淡蓝色的衣袍,他穿起来倒意外的合身?
芝兰玉树不为过,丰神俊朗不为过,似乎一切美好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年轻男子,自有蓬勃朝气,无须多加修饰,是谁此时也出神?
她一愣,随即突然反应过来……
去你娘的!我东方雁也有被耍的一天?!!!
现世报啊现世报!
东方雁其实本来不想戏弄他的,但是夜色弥漫实在让人心生恐惧。
她总想做点什么转移转移注意力,表现出自己不是那么害怕?
是谁似乎有些怕黑?因了前生的痛苦遭遇?而此时为了转移注意力是什么法子都试过,却实在收效甚微?
便只能戏弄戏弄他……
听见他在身后撩拨的水声……才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似乎才能安心那么一点点?
这一刻,是谁将脆弱深深掩藏?
他不知,那耳根最开始的红?是极力忍受的心虚害怕,后来的红?却是他司马玄挑起的战栗?!
他不知她的慌张,她也不知他的旖旎。
两人便在静谧夜色中互相对视,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却像是下进了心里?
哪里微微的湿润,带着温软的触感和悸动的萌发?渐渐孕育出晚春诞生的新芽,听见破土而出的充满生机的喜悦?
此时回到了山洞,东方雁干脆抱着大黑熊取暖?一身衣袍干爽,湿发却始终不干?
他抿了抿唇,见她就这般睡了……会不会落下病根?
于是轻柔的从她包袱里取出一张干爽薄绢,为她轻柔的擦拭?
是谁打着眼神官司?视线不住在两人身上逡巡?他却似乎无暇注意,专注的看着谁不安的睡颜?
她皱眉,似乎不安的,是谁紧紧抓着黑熊厚重的皮毛指尖用力到泛白?却是谁感受到来自于发间的躁动,微微的扭了扭身子?
司马玄一顿,怕是自己惊醒了她。不料她轻轻地颤了颤眼睫,也不知究竟是睁没睁眼?却是安静的不再挣动?
是谁忽尔一笑?
多少年来阴暗的梦境,似乎因为发间的躁动驱散了黑暗的梦魇?梦中她也感受到微微的暖,不是孤独的寒?是谁终于舒缓了眼眉间的沟壑,露出了安详的睡颜?
司马玄自己尚且不知,他看她的神情是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柔和?扶风一干侍卫们却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主子,不由也在身后无声的挤眉弄眼?
火光轻暖,此刻静谧安详,无人想上前打扰这宁静的一幕。
夜,无声流淌,带着春的懵懂,夏的暖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