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嘿嘿贱笑——
“那当然,表妹那天救了父皇,我看二哥倒是心不在焉,两天除了问安也没见多关心父皇几句,整天往表妹这跑。”
有人失笑。
“你还吃醋不成?”
“哼,就是吃醋!霸占表妹这么久,还不准人来看望,多霸道!”
有人看着那慵懒纤弱的身姿,若是不说,确实很难想到那女子有如此果决,面对猛虎竟然还能冲上去救人?
他司马馨自问足够冷静,当时也被吓得不轻?
看那女子一脸狠意将九五之尊毫不顾惜的推到地上,又毫不顾忌的将皇帝陛下提溜上马?那果敢那勇气?
——想来也是常人不能及的。
殊不知东方雁根本不在乎这个时代什么皇权什么地位,当时情急之下,不过是不愿看见人间悲剧就此发生?尤其是关于他司马玄的,才有了一时冲动。
门外想进来探望的人看见远远打进来的热水,各自对视一眼作罢,轻轻离去?
而此刻——
烟气渺渺。
此时的东方雁正在浴桶中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后悔不已?当时明明裹了箭头,一剑射出也能达到救人不伤人的效果,怎的就头脑一热自己冲了上去?
这断臂就是证明——
不能瞎逞能,一般付出的便是血的代价!
她背上有大片青紫密密麻麻,伺候的宫女见了便是一声低呼,她无谓挥手示意别大惊小怪?那宫女才忍着惊呼为她搓背,姿势带着小心翼翼的轻柔,眼光却有些明明灭灭。
这便是榜上有名的那位东方小姐?
尽管她尽力轻柔,也没能止住搓到那青紫处时那人轻轻地战栗,却始终没发出一声痛呼?
让人佩服。
东方雁淡淡咬牙——
那伤,她知道。
背上青紫是和老虎滚来滚去时撞的,却也有一块,是那天司马玄一推撞在门上造成的?
她半背青紫,当时好容易才咬牙忍住痛呼?
她不愿,不愿在他面前软弱,自尊不允许,她自己也不允许。
是以两日来连姿态都是分外云淡风轻的,不允许在他面前堕了下风?
是其一。
怕他担心?
也许成了其二。
他不知,她故作慵懒是因为一动全身都是酸痛,她不认为自己能时时忍住不露破绽,才故作姿态懒动懒作?
她不知,夜里意识分外模糊之际便是分外脆弱,骨伤疼痛每每夜半席卷而来,她梦里都忍不住有些蹙眉?一次梦魇她不经意一挥手,险险摔断了支架,却是有人险险捞住那手臂,淡淡放在膝上?
床头那人,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怜惜。
她不知,她那一挥,他情急之下用手臂去挡?前有她手臂挥舞支架重重,后有床栏阻挡棱角尖尖,她那一挥,险险砸断了洛王殿下手臂?
分外惊险。
其实他知,怕她逞强,怕她在他面前强装无事,才禁止她做事出门关在院中?
其实她知,他今天喂饭姿势别扭,她便是再笨也能看出什么,夜里思绪朦朦胧胧,似乎总有人陪伴,有人轻轻握住她伤手珍重而温暖,朦胧的意识只有在相熟的人接近时,才不会下意识反抗?
彼此了解至极,又故作不知,其实相思早已刻骨,关心已成习惯,何敢相忘?
傍晚,他姗姗来迟,却脚步匆匆。
他撞开大门,脸上却是欣喜和复杂的神情参半。
此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他有事耽误匆匆赶来,却看见她左手执筷略微别扭,却终究不算笨拙的吃完了饭?
此时刚刚放下筷子。
她见了他,露齿一笑?
“叫你别喂别喂,当真以为没有你我连吃饭都吃不成不是?”
他却没有答话,猛地冲了上去狠狠抱住她!
她压抑低呼一声,他一颤?轻轻放开了力道。
却不肯离去。
他猛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惊讶之余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勾住他脖颈?
他轻柔将她放在床上,此时她青丝飘散,是她下午沐浴之后披散着晾发,现在都没来得及束起?
他叹息着埋首她颈畔,闻着她身上沐浴过后清浅的木樨香,突然想起这个时节想来便是木樨胰子产出的时节,这样的香气出现在她身上,似乎便有人觉得这香分外美妙,这季节格外动人?
他埋首不语,她无语望天却不做挣扎。
一片寂静里她无稽的想,这是狼性大发?这是寂寞成疾?这是霸王强上弓?
她这弓,却貌似不用强上,此刻也没那力气来被强,一身酸痛被他先前那紧紧一揽便颇有些抽痛,密密麻麻蔓延,此时分外有些无力?
他埋首太久,呼吸越发急促火辣,她终于连无视都做不到,环着他脖颈的姿势来不及改变,此时便将就那姿势拍拍他后背?
“喂,你不是打算在我肩上睡一觉不成?”
这一拍,她后悔了……
他猛地抬头,看着她的眼神分外火辣让人接受不能,她在他熬心蚀骨的视线中觉得浑身都滚烫起来,下意识又要别开视线——
却又被他狠狠俯首含住唇辦?!
他含着她芳唇,似乎呢喃了什么。
她脑子一片空白也来不及捕捉,便被他强硬闯入肆意翻搅,似乎带着恶狠狠的力度要将她拆吞入腹?
她惶然她迷茫,此时颇有些不能自己。
脑子里却在无稽的想‘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不是便是这般酸爽?她唤他唤醒了神智换来此刻不能自已难以呼吸,是否也是她自己的错?
她乱朦朦的想,思绪却在这样的狂乱中渐渐涣散,再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