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是洛星河的喜宴,安排的仓促,却也是井井有条的。
大早天不亮,东方雁便忙了个晕晕乎乎。
安排贺礼安排衣裳,要代表东方家代表孟家还要代表她自己,出库入库算了个痛快,心想彩礼也是一大块出入,司马玄也不忘记派人通知千万别忘了今夜的喜宴,她却张扬狂霸的直接让内侍回了——
‘你忘了我都不会忘’!
此时他也是无奈宠溺的摇摇头,她看待朋友似乎是比什么都重的,这话说得,啧啧。
也不怕他吃醋吗?
……
此时,她终于忙完了那许多闲事匆匆出了门,想了想,看了看天色。
她歪歪头嘟囔,“都这个点了,我还是叫沉歌一路去好了。”
此时脚步一转,转向了——
弄、华、阁。
此时?
有人低低呢喃——
“你不是说这柳青青便足够了吗?怎的如今要加上一个?”
是谁站在房间内,眼光淡淡微微蹙眉,看着蹲在地上忙忙碌碌的人,语声不满。
“你绑了十个柳青青也不如绑了沉鱼这一个,”是谁恨恨拉紧了手上的绳子,拍拍手起身,轻笑道,“这个人,对她,比命还重要。”
是谁挑眉?
“比命还重要?什么人能比命还重要?”
他脸上带着疑惑,三分怀疑七分嘲讽,想来——
是不信的。
“哦?不信?拭目以待吧~”
……
这厢,楼下?
“嘿,鱼儿,鱼儿?下来啦,时间差不多啦!”
是谁在楼下轻声低唤?
清晨,这弄华阁不算太热闹,此时都有熟客,回身见了落雁,眼底先是一丝来不及收敛的惊艳,随后努力平复了神色,和善笑道——
“沉鱼姑娘和青青姑娘在屋里呆了很久了呢。”
她歪了歪头,嘟嘟囔囔,“不会大清早的就在打盹儿吧。”
此时对大厅里的客人笑了笑,拉了拉裙摆,众目睽睽之下,抬步上楼。
听她清浅低唤——
“鱼儿?鱼儿?”
她敲了敲门,没有回音。
她蹙了蹙眉,轻手轻脚启开房门,听她含笑。
“鱼儿,时间差不多啦,该……”
话音未落,门后一重,似乎有什么抵住了房门,她愕然扫视一圈没看出任何异样,此时便愣了愣,一低头,却恍然一惊?!
地上,柳青青坐靠在门边,被她开门的动作推了推,却没有一丝醒着的迹象。
她蹙眉,看了看身后,楼下大厅一目了然,众人都在看台上曼妙的舞姿,无人注意。
她觉得事不寻常,此时小心翼翼踏进了房门,轻轻掩上,此时蹲下,倾身,探了探柳青青鼻息,又把了把脉,试着摇了摇她,轻唤——
“青青,青青??”
没有回应。
她蹙眉,并不纠结,此时起身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桌上两杯茶已经失去了热气,她端起那茶盏闻了闻,没有丝毫异样。
她又转身,在美人榻上压了压,也是平静之极。
恍惚便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若此时没有柳青青晕倒在门边,恍惚间便是和平日里的房间一般?
毫、无、异、样。
没有*的气息,也没有下毒的迹象,怎么会?
此时她又转身,蹲在柳青青身前,试着唤了唤,终究是没有反应。
她深知柳青青没有任何异样,晃眼看来便只是睡着了一般,她推了推摇了摇,扬起手想试试打一巴掌,想了想便还是作罢了,想来这一时半会,大抵——
是不会有事的?
她无奈叹息,此时无声诡异,她却似乎平静之极,只因前世也不是没出过绑架一类的事件,绑架她自然是没人能做到,这绑架鱼沉歌的事儿却也不止发生了一次两次……
没办法,年轻偶像手无缚鸡之力,那些人不过为了图财或图色,她却总能在那些人下黑手之前只身杀到那藏匿的窝点将那些人一一解决,和平带出。
此时,她也不觉惊慌,却蹙眉一脸神色古怪,心想——
可今生鱼沉歌不过是个普通的千金小姐,闲来无事才来她弄华阁兼了个舞娘玩玩,又怎么会,在哪里,得罪了谁?
此时屋内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次似乎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恍惚是有人刻意要将她玩弄于鼓掌,没留下一丝线索——
饶是她,若不是此事与她有关,兴许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厉害?
然而此时,很显然——
她没这个心情。
她寻思着找个人上来问问有没有人上过阁楼,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越发蠢笨——
这大厅人来人往多少眼睛盯着,什么人能光明正大的进她的房间,再带着个活人走正门出去不成?
何况,楼下都是些常客,刚才还跟她说鱼沉歌和柳青青都在房内,所有人都听着,也没露出一丝异样,想来答案便是不能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此时?
她有些微微的烦躁。
转头又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声张,鱼沉歌千金小姐,莫不说在这里当舞娘的事儿暴露,单单就是千金小姐被无声无息掳走便已经是个天大的笑话,纵使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考虑鱼沉歌的闺誉不是?
这可是声名重于生命的古代,她万万不敢——
拿鱼沉歌的声名冒险。
此时她轻轻拽起柳青青,想将她移到榻上,这消息不能走露,她便不能带昏迷的柳青青出了这房门,否则许多事情呼之欲出太过明显,也是要不得的。
她又探了探柳青青脉象,依旧是平静,生命危险是绝对没有的,她也微微放宽了心,若是如此,便应该不是那等亡命之徒?心想——
不怕有文化的抢匪,就怕没文化的琉氓才是。
不过她可不愿意将此事套路到没文化的流氓身上,她东方雁都没能找到线索的琉氓?!实在是——
太、可、怕、了!
那她岂不是连流氓都不如?
今天这件事下手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也是一把好手,这是准备斗技还是要挟?怎的也不留个信来?
还是说……
这本身就是考验?
她转头又看了看房内,装饰摆设一样没变,此时又探出头看了看窗台,窗台探出头便能直接望见院墙,从这里到院墙,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若是放在前世她不知道该有多头痛,此事却反而放宽了心?
因了这个时代,有一种名叫武功的博大精深的玩意儿,连她自己自问飞一飞这么一段距离不算什么,此时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