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儿,接下来还要审问东市的怪人,你累吗?”秦政摸了摸胡亥的头,宠溺的问到。
胡亥摇了摇头,好奇的说:“父王,儿臣不但不累,而且有点等不及了。不知道这些怪人和那个真神教徒哪个有趣一些呢?”
“哦?哈哈,父王也不知道。郑令,让他们上来吧。”
秦政看到胡亥这样好奇新鲜事物,心里也挺高兴了,转头便吩咐郑令叫人。
“嗨,传东市市长与外邦乱民上殿!”
伴随郑令的拉长音宣令,一个穿着小吏官服的青年人带着三个短衣皮裘的“野人”上了殿。
人还没走到中间,站在高处的秦政和胡亥就在不停的打量他们了。
那个年轻的市长显然是第一次上殿面君,明显有些激动,不过看得出他平日里素养极佳,完全没有吓得走不动路的样子。
后面跟的三个“外邦野人”可就差远了,虽然他们年纪各有不同,但是面对这个场面,都表现得跟婴儿学步一样,一步三摇如履薄冰。
但你说他们胆小吧,一路上他们可没少瞪着大眼睛贼溜溜的乱瞅,真的是相当怪异。
青年还是很懂礼节的,上来就恭恭敬敬的一个深拜:“臣,东市市长白朴见过大王,吾王万年,大秦万年。”
不但如此青年还一歪头朝着旁边仨“野人”使眼色,三人倒也机灵,随即照猫画虎的朝秦政拜了一下子,嘴里也胡乱乌拉着万年什么的。
“这个青年可以啊,难以交流的外邦人也被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上殿更是不卑不亢。就是名字太难听了,白嫖……可还行。”
秦政边想着便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才开口到:
“那个白…卿,朕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感觉无从下手,你有什么建议吗?”
“陛下,请允许微臣为陛下详述。”
“可。”
“那一日,臣正在市场巡视,突然看到一群人聚集,于是上前查看。
知此三人从东边而来,看上了市场上的漆器,但是他们没有钱,只有一种大贝壳,商户自然不愿意卖给他们。
三人就跟商户争执起来,要不是微臣及时赶到,他们可能就要动手了。”
白朴说到这一抬头正好看到秦政赞许的点了点头,心里也很是高兴,看来他这次是要立功了。随即更卖力的解说到:
“本来这不算什么问题,因为西部也好,巴蜀也好,很多未编户齐民之地,各族不常用铜钱空布,来我们的市场交易也会用实物。
一般这时候我们会用一套标准来估算这些东西的价格,都谈妥以后,在三人以上在场时制作木契,完成交易。
而这次的问题在于,一来他们说不上自己时哪的人,无法订立有效的木契;二来他们只带了贝壳,估计价值非常低,换完了别说买不到漆器,怕是吃饭都不够了……”
“嗯?”秦政听完也是微微皱眉,再次转头打量旁边的三人。之间这会儿三人比刚才少了几分恐惧,更多了几分惊奇。
秦政试探着开口:“外邦人…外邦人?朕问你们你们是哪的人?”
三人中看起来个子最大的一个,上前行了个古怪的礼节,胆怯又生硬的说:“大王,俺们是商人。”
秦政摇了摇头,放慢语速说到:“朕知道你们是商人,朕是问你们是哪国人,哪族人?”
另一个野人看来脾气比较急,也不行什么虚礼了,直接抢话到:“大王,俺们就是商人。”
这人说话更不清楚,秦政听的也有点急了:“朕知道你们是商人,朕问的是…”
这时候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胡亥突然开口了:“父王,他们的家会不会就叫商啊?”
“嗯?啊!商人商人!大邑商!”旁边白朴恍然大悟,直接大喊到:“大王,天生玄鸟!”
“降世为商!”秦政立马开口接上了,这会儿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是“商朝人”啊。
而且秦政不但明白了他们的来历,还想到了嬴姓的起源,嬴姓可是跟商王室子姓同源的,证据就是他们共享一个“玄鸟降卵入女腹”的起源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