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华韵已经熟睡。
兰睿泽从外厅的沙发上起身,黑夜中竟然无需开灯,仅接着院落中投过来的点点灯光,拧了拧身旁的一盏台灯。
沙发后的墙壁上,就忽然拉开了一道暗门,兰睿泽走了过去,又在另一边房间里操作了一番,那面暗门便恢复了原样。
兰睿泽在另一间房中又拧动了些机关,地板上露出一个低下楼梯,直通到兰宅低下三层。
兰睿泽走入楼梯,又按了个开关,那地板依旧恢复原状。
兰睿泽顺着楼梯来到低下三层,面前赫然停了一整面墙的冷柜。
旁边还有一台很大的粉碎机,而粉碎机的旁边是一台有机肥制造机。
在冷柜的正前方,放着一张不锈钢的餐桌。
之所以说是餐桌,而不是别的。
是因为那桌面上摆放着餐盘,刀叉,还有一份新鲜的肉食。
餐桌前还站着恭敬的冷冶,他像个厨师一般系着围裙。
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戴着皮质手套,上面隐约可见鲜血淋漓。
兰睿泽走到餐桌前坐下,用刀叉切了一片那新鲜的肉食,直接放入口中。
一脸陶醉享受的表情,赞叹道:“真是极品!这是我所食用的所有中,最极致的极品!”
冷冶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所以就冒着风险,哪怕他是上官家的二公子,也给你端上来了!”
兰睿泽手中的刀叉顿了一下,说道:“很好!”
冷冶又道:“这一颗七级武者的心吃下去,估计能保证您两个月不复发!”
兰睿泽继续往口中送着美食,但看的出他慢慢咀嚼的样子,显然也在认真听冷冶讲述着。
果然,冷冶已继续说道:“仙域那边指示,让你尽快带着华韵离开华夏,只要不让华韵和盛远航见面,只需要再过几个月,待到明年春天,一切就都结束了,华韵也将永远的都属于你!”
兰睿泽把盘中所有的鲜肉全部都吃完,然后优雅的擦拭着嘴巴的血啧。
慢慢的说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是不会去沧国的!”
自从他知道了兰家和沧国之间的关系,就打骨子里不认同这个身份,更不想和沧国有过多的关联。
尤其是讨厌被上官华要挟的那段时间,也因此向上官文宣他们秘密透露了上官华的计划。
才借刀杀人的把上官华除之后快。
现在,他只想和沧国摆脱一切联系。
而面前的冷冶已不再是过去的冷冶。
就在他吃了那颗奇草,就在那第一次他病症发作的时候。
冷冶的灵魂,已经被仙域战神派来的使者夺舍。
他此刻专程负责仙域战神与兰睿泽之间的传话。
而兰睿泽也从他口中听到。
兰睿泽原来也是仙域的一员大将,一直以来就对天医心生爱慕。
可是那天医却高傲异常,对待他的爱慕与表白,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有一次,他心中郁郁闷闷,就喝了许多酒。
酒醉之后更是大闹仙域,惹了祸端,被天帝下令,贬斥到凡间轮回历劫。
如果不是当代战神心生怜悯,打通了关系,给他一个好出生,此刻的兰睿泽应该只是籍籍无名,在凡间奔波忙碌的普通人。
根本不可能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兰宅,享受着荣华富贵。
虽然不知道冷冶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兰睿泽清楚,他对华韵的喜欢是真的,他想和华韵一起双宿双飞,厮守一生是真的。
他的病症是真的。
他被战神控制是真的。
他被面前的冷冶掌握了把柄也是真的。
冷冶笑了笑:“想不到你倒是一颗情种,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舍得舍弃!”
他摘下血淋淋的手套,来到旁边的水池旁清洗着,问道:“那你想去哪里呢?”
兰睿泽说道:“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和华韵,只有我们两个的清清静静的地方!”
冷冶认真的清洗着手套,认真的答道:“要求不高,也不难办到,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出发了!”
但是稍犹豫了一下,看向兰睿泽:“可是过于清净了也没有好处吧,比如你每个月病症发作的时候,到哪里去找药材呢?没有滚烫的人心供你享用,你恐怕连一晚上都熬不过去!”
兰睿泽顿了顿,说道:“到一个我可以出去,但是她出不去的地方吧!那样我就可以把她藏起来,不让盛远航找到,而我也绝对不会傻到吃窝边草,大不了到其他地方去找药材,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冷冶已经清洗好手套,用夹子把手套晾好。
转身看着兰睿泽说道:“好,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然后打开冷藏柜,拿出一个瓶子,两个杯子,在两个杯子中各倒了一杯。
不知道的会以为那是红色的美酒。
但是兰睿泽很清楚,那些都是冷冶取到的新鲜血液。
冷冶递给兰睿泽一杯,自己拿起一杯,和兰睿泽碰了碰杯,说道:“祝你明天得偿所愿,和天医天长地久!”
兰睿泽看看杯子红色的液体,微微蹙眉:“你真的来自仙域?”
冷冶不介意兰睿泽的表情,哈哈笑道:“你以为来自仙域的人都是像天医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吃点琼浆玉液就满足了?那些龙肝凤髓不都是仙域高层的点心吗?他们高高在上,还要做出一副善良亲和的样子,但是无论在哪里,真正的高层,都是冷酷,阴狠,残忍,又惨烈的!喝点人血而已,就不必这么大惊小怪了吧!”
这种道理兰睿泽怎么会不清楚。
兰氏集团的员工们,不是一样觉得他高高在上,是个英俊潇洒多金的霸道总裁吗?
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亲手用药物控制和软禁了自己的父亲。
更不会想到,他每到初一,都需要一颗滚烫的人心,才能活命。
而兰氏集团高层间的争斗,哪一次不是充满了血腥?
那些承受不住压力,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股东或者高管不在少数。
而那些危机发生的最初,在兰睿泽和他父亲眼里,那些人不就是一颗随时可弃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