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苑中,毕九琋疑惑为何从小跟着他的贴身随侍南河不见踪影。
一番询问之下,得知了南河的死讯,一时间有些怒火攻心,心下酸涩难言。
那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啊,就那么被他的亲娘给打杀了?
毕永清看着那个一身华贵红衣,却满脸阴鸷的来找自己要个说法的小儿子,原本得知小九回来的欣喜生生褪去了九分。
“跪下!”
祠堂之中,毕永清含着怒气的声音骤然响起,让毕九琋缩了缩眸,有些不可置信。
从小到大,娘亲从未如此对他疾言厉色过。
即便心有不甘,在祠堂之中,毕永清的冷声之下,毕九琋扛不住亲娘的怒气,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膝盖于地面的碰撞之中,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母亲,小九才刚刚回家,您这是干什么!”毕烟在一旁有些心疼的说道。
“都出去!”
毕永清毫不留情面的挥手说道,那护国大将军的威严一旦完全散发开来,毕家之中没人抵挡的住。
毕永清身边的侍女,也是她的亲卫,在她的吩咐下将几位小姐都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祠堂的大门,守在了门外。
祠堂之内,便只剩这一对母子。
“毕九琋,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毕永清看着倔强的小九跪在面前,不由得想起半月前宫宴上的那一幕,心下有些刺痛。
“将军府长房嫡子,九琋记得。”
“呵,你还记得,你还记得,那你就敢自请去当个良俤?甘心去当个侧室?”
毕永清原本已经被遗忘的怒气因着南河一事被重新掀了起来,让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道。
“你也配的上是我毕永清的嫡子?配的上这个毕姓?”
原本还强硬着挺着脊背的毕九琋闻言一颤,心下大恸。
抬眸看向那满脸怒意,眸中却充斥着忧色的娘亲,忽而闭了闭眸,毫无犹疑的磕头道。
“是孩儿错了,孩儿一时走火入魔,辱没了将军府的声名,还请母亲责罚。”
毕九琋如此干脆的磕头认错,倒是让毕永清有了一瞬的凝滞。
她素来是知小九的倔强的,这个从小到大被她们宠大的孩子,哪怕是对着她也是有着傲骨的,不然也不会在宫宴当场就拒绝了国师的提议。
只是他当时拒绝是为了沐元溪,如今心甘情愿的认错也是为了沐元溪。
能让他如此真诚的说自己错了,想必,是真的认为错了吧...
毕永清叹了口气,声音虽依旧严厉,却少了几分冷意。
“既知道错了,便记得这个教训,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毕九琋起身,露出自己额前微红的印记,颔首说道。
“是,孩儿知道了,孩儿以后不会了,身为圣子,将军府与国师府的声名,孩儿都不会再次辱没了。”
毕永清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又蹙眉说道。
“南河之事,便也是对你的惩罚,是你自己做事不干净,既留下了把柄,就该知会有如此后果,你若怨,便也只得怨你自己。”
毕九琋默了,没有说话,只是仍旧跪在祠堂冰冷的地面之上的他手指微曲,隐隐泛白,唇瓣蠕动几番,似是回想起了那个忠心耿耿又聪明机智的南河。
从小到大,虽有全家人的宠爱,但毕永清时常练兵不在府中。
姐姐们经常上课不能一直陪着他。
堂兄以及庶兄们对他的身份有所嫉妒,也不会跟他过于亲近。
陪着他最久的人,也就是一个南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