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堂,正值午饭之际。
忙活了一上午的沈吟初和沈楠竹却莫名的等来了华英的请罪。
华英请见之时,二人还以为是沈言的事,想着他平日里就算再低调,如今也是未来北疆王君的生父,便好生将人请了进来。
但不想,刚一入锦瑟堂,华英便跪地请罪,并且道来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你说什么?”
听完了华英自述,沈吟初神色冷淡,一口气提了上来,厉声斥道。
“妻主,一切都是华英的一念之差,和言儿没有半分关系的,还请妻主不要迁怒于言儿,华英可以再告诉妻主一件秘密。”
沈楠竹对另一件秘密不是很感兴趣,而是震怒于华英所请之罪。
“你说,你当初知道那碗安胎药是被做了手脚的,但还是端给爹爹喝了?”
面对沈楠竹的质问,华英一阵沉默。
“回答我!”
沈楠竹怒吼道。
“...是,少主。”
沈楠竹怒气陡升,嗓音中裹挟了一抹杀意。
“你是爹爹随侍,爹爹当年最信任的人,你就是这么辜负他的信任的?”
“华英,你该死!”
话音未落,沈楠竹直接抽出了旁边架子上的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华英眉心。
华英瞳孔微缩,然却半分未退。
“爹,不要--”
沈言的尖利叫声猛然传来,华英心下一颤,看了过来。
沈言不顾宗兰等人的阻拦,硬是冲了进来,双手张开,挡在了华英的面前。
沈吟初也在沈楠竹拔剑之时瞬然起身,握住了沈吟初用力甚猛的手腕。
剑尖停在沈言眼前一寸的位置处。
沈楠竹眸中燃着怒火,看向阻拦她的沈吟初,沉声道。
“母亲!”
“你冷静一下,你是沈家少主,便如此意气用事?”
沈吟初劈手夺过沈楠竹手中的长剑,送入剑鞘。
锋利的剑刃划过剑鞘的冰寒声音在堂中回荡,沈言瑟瑟发抖的回身抱住华英。
“爹,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为什么...”
“言儿,你不该来的,你快回去!”
华英声音急促了些,他是因为手中有能保住沈言的筹码,所以才会来认罪。
他是真的,不想活在这无尽的愧疚与痛苦之中了。
“呵,还说什么他不知道,他这看起来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沈吟初手上攥成了拳,沉冷的目光之中满是讽刺之意。
“沈言,你以为你受了北疆的聘礼,便从此高枕无忧了吗!”
“姐姐,姐姐,没有,我没有,爹爹也没有,是饶枫,是饶枫逼他的啊,不是他想做的,不是他,你们放过他好不好,姐姐...”
沈言跪地恳求道,眸中泪水尽数滑落,发髻也因刚刚的慌乱有些散乱。
沈楠竹心中愤懑,便是没了长剑,她一掌也是能拍死个沈言的。
想着十六年前爹爹冰凉的尸体,她便有些忍不住抬起了手。
内力和杀意同时在其中萦绕汇聚。
“姐姐...”
“楠竹!”
“少主!”
几道高呼的声音,仍未能阻止沈楠竹的暴怒。
她的神色,越来越凶戾,眼前尽是爹爹那张失了血色,了无生机的容颜。
“这是...哭嫁呢?”
门前突如其来的少年清冽嗓音,让沈楠竹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继而猛地看了过去。
北夏推着一个来自东宫的黑色木质轮椅,沈辞悠然的坐在上面,手肘撑在扶手之上,看着堂中数人,戏谑悠悠。
“不是还没嫁呢吗?”
带着点调笑意味的话语打破了些堂中的凝重氛围,其余几人心下均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