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梅心下窝火,却也无可奈何,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终是在沈楠竹极淡的一句‘别耽误时间’里不甘跪下,耳边响起一声沙哑轻笑。
“对,这才乖,是条好狗。”
低垂着头的刘志梅猛然抬眸看她,手上的湿帕子被猛然攥紧,却在下一秒被目光寒冽的沈楠竹一把捏住下颔,指间逐渐用力,一阵刺痛传来。
“别这么怨恨,你有今天,都是因为你胆大包天去劫了阿辞,自作自受而已,怨不得别人。”
说罢,沈楠竹便嫌脏一般的猛然将其撇开,居高临下的对着脚下跪着的人,脚尖探到她面前,将其半垂而下的头抬起,看着她那眸中比之自己刚刚还要恼怒不甘的怒火,冷漠的说道。
“来,继续。”
......
一番清洗加上药过后,换了一身墨绿卷云纹对襟长衫的沈楠竹在镜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
所有的伤都被遮掩在了衣衫之下,自脖颈往上,手腕至指尖,在洗净那些沾染而上的血污之后,光滑如瓷,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沈楠竹垂眸看着不甘的跪在脚下替她系着腰带的人,冷笑凝眸,忍住了一脚将人踹出去的冲动。
伤都在内里,即便有外伤也都藏在了光鲜亮丽的衣服之下,不就是让不知情的人无法察觉,觉得她完好无损吗?
而这个人,除了谢梅亭,还有谁?
算了,忍一时越想越气,沈楠竹舔了舔刚有了几丝血色的下唇,终是没忍住,一脚将人踹出了隔间,连门都碎了。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嚣张冷呵。
“更个衣都不会更,当真是蠢得要死!”
说着,沈楠竹一把扯开了腰带上那只系好了一半的绦穗,忍着全身关节处仍泛着点的疼,大步走出。
看着刘志梅愤然起身,沈楠竹冷笑一声,要不是她有伤,并且内力被封,她那一脚绝对让她内脏受损,才不会像现在一样不痛不痒,还能让她自己爬起来!
“沈楠竹,你别太过分!”
刘志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怒声吼道。
沈楠竹才不理会她的叫嚣,径直走向玉逍遥那里,在她身边的椅中坐下,双腿搭在面前不高的桌案之上,高傲凌然。
玉逍遥看了她一眼,半眯了眯眸,警告了一句。
“别玩过了,你人可是还在我手里。”
沈楠竹拇指轻擦过唇瓣,敷衍的点了点头,又拿起桌上茶盏,用热茶润了润沙哑的喉。
“放心,过不了,不过是有错就罚罢了,怎么,难道你们这里赏罚不分的?”
沈楠竹这句一反问让刘志梅更是气的要死。
“我哪错了!”明明都是你无理取闹!
沈楠竹手上杯盏直接脱手而出,砸了过去,动作快的刘志梅下意识向后一跳,才勉强躲开了那些飞溅开来的碎瓷,却仍旧心有余悸。
“我跟你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我”
刘志梅心有不忿,她也只是山匪出身的好吧,和玉逍遥这个主子之间闹惯了,也从没有过什么不对啊!
“看,这般不懂规矩的人,妹妹也护着?”
沈楠竹看向玉逍遥,左手指节微弯,轻敲在扶手之上,眉眼间暗藏凉薄笑意。
玉逍遥吸了口气,冷眼看着这一幕,先是挥手退散了愤愤不平的刘志梅,还有宣芒,继而看向唇角勾着若有若无一样的弧度的沈楠竹。
“你这样的人,在乎规矩?”
帝都之中那个嚣张放肆的沈楠竹是谁?
沈楠竹轻笑出声。
“姐姐我当然在乎了啊,不然拿什么理由出气呢,你说是吧。”
玉逍遥刚刚对刘志梅的话她当然也听见了,既然这样,大家都清楚,她便也更不会藏着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