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六年的沈辞,闭门不出,沈二公子其人在帝都中仅有一病弱之名,无人得见。
自今年春初,那个一直被人们认为病弱不堪的少年走出了深宅,顷刻间便以倾天覆地的容颜以及独特大胆的性子抹去了人们心中既有的刻板印象,并第一次认识了这个少年。
他淡眉凤眸,挺鼻薄唇,小脸精致绝伦,姝丽而又灼艳,若只是看着,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娇美异常。
但在他那肆意放纵的少年心性,以及眉眼间时不时流露而出的淡薄冷漠之中,那丝娇美便被压了下去,是个带刺的美人。
如今他中了忘情蛊,眉眼间的冷冽尽数被懵懂以及无辜所替代,天真无邪又带着丝稚气,娇娇软软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纯良的小白兔一般。
但是,属于少年本性的那股子顽劣,却自始至终都没能消失。
沐元溪上午陪他的时候,还算安静乖巧,只想着怎么能多骗几个亲亲。
可一等到下午的时候,没了沐元溪能压得住他,整个东宫都被他划为了自己的领地。
也没人禁止他干什么,只要他出来的时候裹得严实了,并且有人陪着,沐元溪也没有一直拘着他的想法。
于是沈辞便在一天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给陆艾等人表演了个上房揭瓦。
真·揭瓦,搭积木一般的在房顶上用琉璃瓦搭了个小房子,然后玩腻了之后起身,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一下午的成果踢乱。
在给房顶留下了一个窟窿之后,心满意足的回寝殿了。
他隐约记得,他以前好像就是这么玩的来着,不止上房揭瓦,他还喜欢上树掏鸟窝。
就在北夏十分震撼的目光之下,沈辞又给他表演了个什么叫美人上树。
但东宫的树上没有鸟窝,只有...暗卫。
将自己整个人藏进不算茂密的残叶中,几乎与树融为一体的红璧在对上那双闪亮的眸子的时候还是懵的。
她没动,习惯性的保持在原处,觉得沈辞应该发现不了她...吧?
但,沈辞不瞎。
“居然有人?”
十分惊叹的一声,红璧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行礼吗?可是树上不太好操作啊!
“你是人吧?”
少年下一句话直接让她的大脑当机,这是人话?她哪里看起来不像人了?不是人还能是啥?鸟吗!
“...是”
“你是人你为什么要待在树上啊,这不应该是鸟的地方吗?还是说你即是鸟又是人?那你的窝呢,有蛋吗?没有蛋的话那是有小鸟崽子是吗?”
少年十分无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让红璧陷入了深思,内心升起了一种直接跳下去的冲动。
她前两天还听红矜抱怨来着,殿下就不应该教会彧君开口说话!
他吃得明明都是情花蜜,这张嘴却跟抹了鹤顶红一样,特么的可会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了!有时候还很莫名其妙。
就像昨天,北夏在沈辞面前叫北明的时候,一道疑惑的目光朝两人投了过来。
“北明?”
他记得这人不应该叫端木明的嘛?改名字了?改名字怎么不告诉他一声啊!
端木明轻叹口气,正想跟他解释一下的时候,沈辞眼睛亮晶晶的问了一句。
“北明啊,你有鱼嘛?”
端木明:???
啥玩意儿?
“少爷想吃鱼了?”
当时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只陆艾特意送来给他解闷养着玩的小白兔,他扯下一片情花花瓣喂给小兔子,看了看手上的兔子,摇了摇头。
“不吃鱼,但北明你应该有鱼的!一锅炖不下的那种超大的鱼!”
少年十分认真的语气给端木明搞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有鱼啊!还有什么鱼那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