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傍晚的时候就回宫了,主要是记着家里还有个媳妇儿,回去晚了媳妇儿会闹。
至于具体怎么闹,反正就是他起不来床的那种。
不过这次沈辞既忍住了自己没喝酒,也还在晚饭前就回来了,就觉得自己棒棒哒。
他正准备去长乐殿找自家媳妇儿展示一下自己多贴心的来着,结果一进去就听到了沐元淇极其愤怒的声音。
“气死我了,她们怎么敢的啊,和亲是看得起她们好吗,还计较身份?高泉贞当初说得好好的,把人带回去就是这么欺负的?气死我了!”
“小皇女这脾气还是得磨一磨啊,喜怒这么形于色的吗?”
少年嗓音肆意张扬,落入三人耳中,凭空弱化了殿内的清冷氛围。
“二哥”
“姐夫”
沈楠盈安抚沐元淇无果,无奈摊手,看到沈辞的时候轻声唤道。
沈辞迈着不小的步伐来到书案后的沐元溪身边,掀开衣摆就坐到了她身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两口。
“发生什么了?”
沐元溪又将桌案上的果盘朝他的方向推了推,嗓音清冽。
“今日早朝上,谈论起南越合约,南越靳家对于清黎一个母皇养子身为王女正君一事心有不满,上书反对,欲立其为侧君,另择南越名门贵子为正君。”
砰的一声,沈辞当即将茶盏重重地放到了桌案上,剩了层底的茶水倾荡在杯壁,旋出一道凛冽的弧度来。
“胆子不小啊!”
少年嗓音中带着锋芒。
“和亲是南越求来的,她们有什么资本敢将一个州君当做侧君!”
倒不是说沈辞与沐元容有多大交情,但好歹也是自家媳妇儿的弟弟,跟何况是沐王朝的清黎州君,那就是一国门面。
沐王朝国力强盛,赐下贵子和亲,那就是绝对的正君,敢让他为侧?侮辱谁呢!
“这是高泉贞的想法?”
“不是,这才是高泉贞送来的私信,你看看。”
沐元溪安抚着眉眼间凝着戾气的少年,将一封密信递了过去。
高泉贞一路上带着沐元容回国都有些艰险,母国还有着一个时时想要她死的弟弟,路上设了不少绊子。
不过高泉贞早有准备,所以没让高文渊得逞,平安地回到了南越。
但将和亲条约呈上朝堂的时候,却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高文渊要气死了,边境贸易以及和平条约先不说,燕塘!他埋了上千火药的燕塘!就这么送出去了?
高泉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燕塘在南越边境位置,地理位置并不十分重要,不过是一座深山当做屏障,燕塘往南还有一道天堑。
所以只是划出一个燕塘出去,对南越来说并无太多损失。
但前提是南越不知燕塘钨矿的价值,以及高文渊没有在那埋了上千火药。
高文渊身后是靳家,靳家在朝堂上占据了半壁江山,带领门人一齐反对这门婚事,逼这个沐王朝的清黎州君为侧,也是有拒绝这份条约的想法在里面的。
高文渊还想着,若是就此毁了盟约,那么就算高泉贞没有死在沐王朝,是不是也可以开战了?
他写信给了佟佩,询问她们的计划,但那封信被高泉贞拦截了,一齐送给了沐元溪。
总之高文渊的目标很明确,燕塘他不可能让,那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后手,他的野心,当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