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死在她手上的消息除了刘志梅等人以外没人知道，所以，玉逍遥有的是办法混淆沈楠竹的视线。

“当初在帝都中劫走沈秋池的也不是我，到现在，你见到那个人了吗？”

沈楠竹忍不住又用了几分力，剑尖却因为被玉逍遥握住而不得前进，只是玉逍遥手上的状况也不算好。

过度用力之下，剑刃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血痕，含着铁锈味的血液顺着滴落，坠在了她的衣摆之上。

暗红之上，又叠一层鲜红，层层叠叠的渲染开来，诡谲而又妖冶。

她仿佛感受不到全身的疼痛一样，依旧笑出了声，挑衅般地说道。

“青州那么大，你说会有我多少据点？西域三十六国，除了你们见过的这些，又有哪个臣服于我？沈秋池到底被我送去哪，沈楠竹，你倒是猜猜啊！”

剑刺不进去又拔不出来的沈楠竹猛然阖上了眸，而后睁开，怒意汹涌的她没忍住一脚踹了出去，正中玉逍遥右肩。

一声闷哼从她口中泄出，很快就又被冷冽的低笑声所掩盖，即便已经有些气喘，却仍旧不肯妥协。

“呵，呵呵，沈楠竹，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此生你都别想找到沈秋池！他也不会死，但等他长大之后，你若在路上遇到了，说不定都认出来！就算认出来了，那又怎样，他也不会认你，我派去的人还会教他沈家是他的仇人，哈，哈哈哈，沈楠竹，你杀了我啊！”

世间最恶毒的报复不外乎此，那阴毒的话语涌入耳中，沈楠竹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玉逍遥看着她的反应，眼中充斥着报复的快感，无力地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之上，唇角却略略勾起，低笑不断。

如果她死了，没人会知道沈秋池在哪，即便她们都去过泉河北岸又如何？

她已经将思路引去了西域和青州，再加上那个地方想要过去太过危险，不会有人往此处想的。

这样一来，沈楠竹会抱憾终身，会永久沉浸在悔恨和自责之中，即便她没有真的让人教沈秋池沈家是他的仇人，却也一样达到了报复的目的。

只要沈楠竹见不到沈秋池，她就会永远怀疑这个可能，忧虑，惧怕和痛苦会永久缠绕着她，直到死亡也不停歇。

“你是真的以为我们不会杀你？”

少年寒冽的嗓音穿透玉逍遥兀自沉浸在报复快感中的低笑，灌入耳中，笑声戛然而止。

仰躺在地上的玉逍遥忽然掀开有些沉重的眼帘，看到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少年，眸光一下子沉了些许。

沈辞蹲身，手中的枪口只隔着一层衣服抵在了她的肩上，熟悉的戾气刺痛她的双眼。

“你是见过爷审人的手段的吧。”

“啊，不对，那个时候你还在装个瞎子，看不到，不过没关系，这次让你看个够。”

少年唇角勾出邪肆的弧度，漫不经心的嗓音幽幽飘过，玉逍遥无端觉得一阵哀凉。

怎么会不知道。

罗山山匪的洞穴之中，乐畅最后是如何崩溃的，她全程都在。

的确，她当时带着白绫，没能看到，但她却也一个步骤都没错过。

从身体上到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他狠起来，是真的难以想象。

而更让玉逍遥难以想象的是，居然有一天，她会变成曾经的乐畅。

“阿辞...”

因为过度的笑，以及失血过多，此刻玉逍遥的嗓音有些沙哑，然而她才刚开个头，就被少年无情打断。

“你配吗！”

能拿一个无辜稚子当做筹码，作为报复沈楠竹的棋子，这种人，根本不配叫他的名字。

玉逍遥顿了一下，转而自嘲一笑，却偏要如此叫他。

“不配又怎样，我都这样了，还不能凭心意做事？我就喜欢如此叫，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