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抬手指着姜妙之,微微侧首,看向背后那小姑娘,笑道:“那位穿水红色曲裾的就是了,长浮,快去给你嫂嫂行礼。”
姜妙之听言冲着李长浮故作温婉的笑了笑,岂知李长浮竟不领情,反而挖苦道:“模样倒是好看的,就是出身低贱了些。”
李长浮说起姜妙之出身低贱时,声音明显高了些,分明是故意羞辱姜妙之,姜妙之甚感尴尬,毕竟这里这么多人,虽笑容不减,却也僵硬了几分。
丞相夫人亦是一脸尴尬,当即沉着嗓子轻斥道:“长浮!不可胡言!”
“本来就是嘛!”李长浮却是变本加厉,愈加失礼,言道:“她的出身太低贱了,如何配得上九哥哥!九哥哥可是嫡出,她却只是庶出,这样的出身,比起其余几位嫂嫂,更是……”
“长浮!”话音未落,丞相夫人急忙打断,依然有些纵容,只道:“不要再说了,再怎么样,她也是你未来的嫂嫂。”
丞相夫人说这话,非但是纵容李长浮,言语间对姜妙之的出身分明也有些偏见。
李长浮不屑一顾,竟愈加肆无忌惮,轻蔑道:“这样下贱的嫂嫂,我宁可不要。”
姜妙之脸面全无,淳于妙绣权当看戏,冷笑一声。
妈蛋!气死宝宝了!
姜妙之实在难咽这口恶气,当即与丞相夫人道:“夫人,若是长浮妹妹看不好小女和贵公子,那这门亲事倒不如趁早退了,小女出身低微,贵公子出身高门,小女自知高攀不起,自愿退亲,还望贵公子另觅良缘,各自安生,”哼,谁要嫁给那个病秧子!
丞相夫人听言满脸为难,讪笑着开口,正要同姜妙之解释,谁想却被李长浮抢了先,只听李长浮呛道:“好啊,那就把这门亲退了!我李家容不下你这个出身下贱的女人!要知道,陛下有旨,咱们李家儿郎都该娶公主,李家的女儿也都该嫁给公子,可九哥哥凭什么放着公主不娶,偏偏要娶你这么一个庶出的小姐!”
姜妙之正组织语言回话,姜衍这时道:“十三姑娘此言差矣。嫡庶本无分,
庶出并非永无出头之日,嫡出亦不能一步登天。就拿公子扶苏来说,公子扶苏生母乃是郑国坊间歌女郑氏,而今只是贵为夫人,并非皇后,公子扶苏即便是庶出公子,亦受陛下看重。十三姑娘又何故如此轻视庶出?”
姜衍说话间面带微笑,依然温厚儒雅,说得亦是有理有据,令李长浮反驳不得。
他说罢,继而又道:“在下听闻贵府大公子长由骁勇善战,战功显赫,可他却是庶出,十三姑娘轻贱庶出,莫不是也轻贱自己的哥哥?”
李长浮哑口无言,姜衍又看了姜妙之左手边那位紫衣妇人一眼,随即继续言道:“贵府几位嫡出的公子,娶的都是陛下庶出的公主,适才十三姑娘所言句句皆针对庶出,是不是已冒犯了几位嫂嫂?”
姜衍三两句话便给李长浮扣上了对公主不敬的罪名,李长浮一时语塞,只好不再纠结嫡庶有别,却仍不肯罢休,这咄咄逼人的性子与淳于妙绣倒是有的一拼。
“话虽如此,可我听说淳于妙之的娘亲是扶余国的奴隶,要九哥哥娶一个奴隶的女儿当嫡妻,委实令我们李家蒙羞!我这也是为我们李家的脸面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