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败放过羊钺,这才低头向一地躺尸的山越贼人看去。
地上仅有草席,没有床榻。
这些重伤垂死的贼人一个个反剪双手,就在草席上趴着。
杨败瞅了瞅,选中了一个年纪不大,容貌老实的贼人。
叫来一个牢卒,提溜着贼人一只脚,拖在地上,跟着杨败向外就走。
这是要杀头了吗?
年小贼人顾不得重伤躺尸,惨嚎起来。倒是把一牢房的其他躺尸吓得一哆嗦,一个个蜷缩不动,越发躺尸。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杨败带着牢卒和贼人,走进大牢另一个小间。
牢卒把贼人丢在地上,出门等候。
杨败弯下腰,一个板栗敲在贼人脑门,怒道:“嚎丧!”
本来就重伤,又嚎了一阵,这时候脑门又忽然一疼,惨嚎声戛然而止。年小贼人有气无力地央求道:“求吃顿饱饭。”
吃杀头饭么?
杨败淡淡说道:“问你几句话,好好回答的话,不仅有杀头饭吃,还有酒喝。”
『摸』『摸』包裹,自己的参酒葫芦已经给这些山越喝光了,于是给展木司发了个信息,让他去小院装一葫芦参酒过来。
“小的一定好好回答。倘若老爷饶小的一命,小的保证回答得就更好了。”有气无力,不过没有流血buff,居然还贫嘴,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
“若回答得不是最好,不要说命,酒饭也是没有的。”杨败淡淡说道。
“老爷请问。”贼人哭丧着说道。
“叫什么?”
“小人卢小六。”
嗯?居然不是区姓,为何不名六六。
“哪里人?”
“凤凰山区氏仆人。”
果然还是凤凰山。
“为什么来侵犯我乡?”
“小人要吃饭,掌事的说来抢了这个乡,就有一年的饱饭吃。”
杨败大怒,又一个板栗敲下去。把个年小贼人敲得眼泪汪汪。
“区氏占据大矿,雄踞山中。跟着如此富有的豪强,还怕吃不饱饭?我看你们是猪油蒙了心,贪婪无度!”
“老爷饶命,小人略微有一些贪婪,但也是因为平时吃不饱的缘故。”贼人哭道。
“我看你很不老实,来人,拿板子来。”
外面牢卒答应一声,取了一块木板进来。大约是木匠拿来做条凳的,一只手根本握不住。
“你就拿着板子,我吩咐打,就用力打下去。”杨败淡淡吩咐。
“老爷饶命,小人已经很老实了,说的都是实话?”贼人哭道,“主家虽然有钱,但那都是主家的,小人这些仆家,平时山里种点地,掏点野食,有时去主家帮帮工,赚点粮。但山里本来地就少,近来又天意无常,连着两年歉收,因此有些吃不饱。”
杨败『摸』『摸』下巴:“杀过几个人?”
“小人第一次出门干事,没没有杀过人。”
嗯?杨败抬头看向牢卒。
贼人又嚎起来:“真的没有杀过啊。小人以祖先名义发誓。小人第一拨就挨了两箭,怕死躺倒,接着被人踩一脚,晕了过去。小人是步人,没有持弓,没来得及上墙,杀不了人的哇!”
挺不耐吓的嘛,果然是个老实人,还是自己有眼光,审犯人就是要抓这样的老实人,一审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