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云清黛一样，秦勿用也在思索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云清黛会这么厌恶他，以至于在先前的时候将他推向人群，让他被慌乱的人群踩踏。

而且，就在刚才，她还说出了那样的话！

她不知道那样的话对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不觉察间，秦勿用的鼻子开始发酸，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

他吸了吸鼻子，身上想要将眼泪擦去，但在他伸手之前，一根略带冰凉的手指伸到了他的眼下，将他的眼泪轻轻拭去。

“不要总是想着去巴结讨好，更不需要去得到谁的认可，”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秦勿用的耳中，“团结友爱，那只是人族圣师的虚伪教化；合群，也只是毁灭个性的谬论。”

“父亲——”秦勿用看到代维，心里的委屈顿时就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秦勿用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不管你与其他人合得来合不来，这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我不会因为你与云清黛或者李安全合不来而对你生出嫌隙，也不会因为云清黛与你合不来而对云清黛生出嫌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是相互的，复杂的，但在我看来，更多的时候是纯粹而又简单的。

“云清黛可以厌恶到想要杀死你，你也可以憎恶云清黛到杀死她的地步，但这些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在云清黛想要杀死你的时候，我会进行阻止；在你意图杀死云清黛的时候，我也会进行阻止。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偏袒与任何一个魔的，我是你的父亲，也是其他魔类的祖魔。”

“没有例外吗？”秦勿用看着代维问。

代维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有，也可能不会有。”

虽然并没有彻底明白代维的意思，但秦勿用却大致知道了一件事情：他秦勿用和云清黛，在父亲眼中其实是一样的。

这对秦勿用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把代维视作天，视作唯一，当做信仰，但在代维心头，他秦勿用这个儿子竟然和弟子是一样的。

年少的秦勿用，一颗小小的心脏根本藏着住事情，情绪自然而然地就显露了出来；代维看到，但却并不为所动，只是摸着秦勿用的头继续问：“勿用后悔吗？”

代维并未说明，但秦勿用却听懂了代维的意思，摇头后认真道：“没有，勿用不会怪父亲，永远都不会。”

“勿用，你要记住，你付出了多少，并不一定会得到多少，生活中是这样，情感上也是这样，你付出的都是你愿意付出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这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要求别人回报你多少，因为那是别人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别人的自由。

“公平交易是建立在地位对等的基础上，情感经营也是一样。被公平交易束缚思想的，是人，普通人，魔族不应该被公平交易这个原则所束缚，因为那样的话，就太容易被人抓住弱点了。”

秦勿用点了点头，心里难受而又压抑，眼泪不自觉地就又滚落了下来。代维没有安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虽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有些残酷，但生活本就残酷不是吗？

哭过一阵后，秦勿用突然抹去眼泪，咧嘴冲代维笑着问：“父亲，我是独一无二的，对吗？”

“是的，”代维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也一样。”

听到这话，秦勿用笑得越发灿烂，“我就知道我对父亲来说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