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维刚坐定不久,青衣便前来通传,道是有圣院长老前来拜访,方镜月应了一声示意青衣出了门去,而后这才冲代维道:“钱长老来了,我去迎她进来,师兄就在此安坐。”
按理来说,圣院遣人前来代维是应当出门相迎的,更何况还是圣院的一位长老,但今时不同往日,代维虽只是初级圣师,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圣院的准院长。
是以,即便是圣院的钱长老到来,依旧还是恭敬地递上拜贴,甚至为示尊重,都不敢在递上拜帖的当日就前来。
就如同代维现在居于方镜月的住所,本是为客,但谈做均是作为主导,甚至在就席的时候都坐于主位。
“恭迎长老。”
“恭迎长老。”
屋外传来了齐声迎和,分自曾除取和方镜月之口。
代维知道,这是钱长老来了,他正了正衣冠,目视着大门的方向,果不其然,只是十数息后,方镜月和曾除取便把钱长老迎了进来。
这是一名约莫五旬的老妪,白冠束发,着白衣白袍,虽已无俏丽面容窈窕身姿,但气度清逸,眉眼间透着柔和,给人一种乐于亲近的好感。
代维细观她的眉眼,将五官于钱骏驰以作比对,倒是依稀能在她身上看到些许与钱骏驰的肖似之处。
“钱绘兰见过代圣师。”钱长老刚入屋,遥遥地便朝着代维躬身行了半礼。
毕竟代维还未接任客座院长一职,所以钱绘兰并未称呼他为院长,行礼也只是以半礼示意。
因着钱骏驰的缘故,代维对钱绘兰本就有几分亲切,现在见她行事有度,眉宇间也并无丝毫对自己的戾色,心下便更生好感。
于是起身作相迎姿态,“钱长老太多礼了,俊驰与我结为异姓兄弟,他的长辈便是我的长辈,哪有长辈与晚辈行礼的道理,钱长老这是折煞我了。”
他在说话间仔细分辨钱绘兰的神色,果然,一如他意料般,在听到他提及钱骏驰时,钱绘兰的的眉头有一瞬的微微皱起。
不过,她神色上的异样只是一瞬便被压下,以一种极为谦卑的姿态行到代维身前,再次行了一礼。
“钱绘兰代侄儿钱骏驰谢过代圣师的教化。”她这一次行了一个全礼,仪式完全是按晚辈礼见长辈时的那一套仪礼。
代维欲要扶起她,但钱绘兰却摇着头摆了摆手,“这是我这做姑姑的为侄儿钱俊驰全一份心意,请代圣师成全。长兄如父,俊驰无父无兄,只有我这姑姑看照他,平日里我又多于忙碌,对他照料不周,希望代圣师在以后的日子能如父亲一般教化俊驰。”
她三叩九拜,神色戚戚,待礼毕后这才起身,“三日方为请,老身本不欲这般匆匆前来的,只是圣院催促,是以这才有所越矩,还望代圣师谅解。”
“无妨,钱长老有什么话就说吧。”代维摆手道。
钱绘兰又冲代维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老身此番前来有两件事,一为公,二为私。
“公事上是圣院遣我来与代圣师进行商议,请代圣师确定接任客座院长一职的具体章程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