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吉本就打定主意全盘托出,现今的他已经并非地精而是鬼魔熊吉,要想在以后的岁月之中更被看重,势必不能让代维对他生出嫌隙之心。
熊吉并非蠢笨之人,他是百亿地精死灵的意识集合体,虽说地精因为接触事物较少的缘故比较单纯,可一人智短数人智长,有着百亿的意识集合,他对于一些事物还是能看得十分通透。
先前之所以看起来有些蠢笨,也只是因为这些意识太过紊乱,并不得整理,现今将那些记忆略作整理后,就算其中绝大多的记忆因为时光而磨灭或蒙尘,但其中蕴藏的智慧和见地依旧不是以前的地精熊吉可以比拟。
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当他逐渐地整理完那些记忆,真正的统筹那些意识,他的智慧还会进一步的得到增长。
代维知晓鬼魔的这一特性,对此也有些忌惮,但凡是多智之人大都善于算计,现在的熊吉或许碍于身份不敢张扬,但若是任由他的智慧不断增长,那么总有一天熊吉或许会生出一些不可管控的心思。
代维从不忌惮以最坏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摩人心和人性,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发,对一个事物看待得太过美好,那这件事物崩坏的时候就越发显得狰狞。
但是反之,若是从一开始就朝着最坏的打算进行计较,那么即便是正应所想,那也没有出乎预计,而一旦被视为最坏的事物并无所想那般不堪,现实与预料一对比,担负的负担就会轻上许多,甚至还会为此而雀跃欢欣。
这与斯德哥尔摩症有些许的类似,事实上每个人其实都或多或少的被这种症状所影响。
熊吉并未料想到代维此刻的所思所想,他认真地整理着脑中的记忆,旋即整理措辞,以一种最为简单直观的方式将之一一道来。
“祖魔,你知道那些依附在石壁上生存的诡异生物吗?那些人尸、不知名的手掌、奇异的动物。
“这些诡异生物并非从一开始就生出,其实在最初被那种力量所钳制影响困入地底世界之时,这些生物是并不存在的。
“它们出现在某一个很巧合的时机——在地精好几次冲击地坑的束缚,试图回到地面世界的时候。
“在它们出现之前,地精一族有很大可能是能够冲破束缚与地面上的生灵产生联系的,但是当这些诡异生物出现后,地精一族就彻底被限制了。
“最早一批的地精比之祖魔您看到的那些地精要强大数倍,这些诡异生物出现之时,地精先祖曾数次与之发生战斗,直到族中的绝大多数的有生力量被消耗。
“然后我们这才发现了这其实只是一个陷阱,用以消耗地精力量和困住地精的陷阱,但即便深知这是个陷阱,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避免。
“与之战斗便是族中力量快速被消耗削减;不与之战斗,地精一族也会因为食物、地域、情绪等诸多因素不断地损耗有生力量。
“祖魔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名得知了您的名字的地精先祖吗?即便在生时并未得到族人的认可,但时间证明了他是地精一族最具智慧的一任族长。
“他只身爬上地坑最顶端盗取了那根连接着钻头的绳索,并将其化为了一根石杖,以此作为媒介禁制了地精一族的力量使用,并将一些地精一族的本源力量封禁到了石杖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完成这一切的,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理,也许在那次福至心灵得知祖魔您的名字时,他还得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只是并未透露出来。”
听到这里,代维突然心头一阵悸动,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让他感到焦躁不安,令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当初云清黛成为魅魔时的那种感受。
同样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影响,同样是与他相关,同样的令他感受到一种命运轨迹被人掌控的不安。
熊吉并未觉察代维的神色,自顾自地有继续讲诉道:“他留下了一些曾被当做天方夜谭,但现在看来却极有可能是事实的启示。”
“什么启示?”代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