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流,出了庐江地界时,水路忽然向北折返,后又继续向东。
向北折返之时,江水以东有山,名为濡须山,江水以西也有山,名为七宝山。两山东西相向,壁立千仞,河道在此处变得极为狭窄,这狭窄之地,便是濡须口。
以濡须口的地形来看,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濡须口以西皆为江西,过了濡须口,便是江东。
五月,江水穿过濡须口,因两侧山势陡峭,树木茂盛,水雾在江面盘旋不散,形成一段迷雾重重的水路。
穿过重重迷雾,便能看到江水两侧,延绵数千米的水寨中船只往来纵横,令旗遥相呼应,这便是孙策的水寨。
水寨之中,无数走舸艨艟来回巡逻,也有一队队的斗舰停泊在寨中,更有高达十几米的楼船,船身比斗舰要大了许多倍,甲板之上筑有木楼,楼高三层,在水寨之中,俨然一座座移动府邸。
为首的楼船显得极为气派,宽阔的甲板之上甲兵林立,还有战马纵横其上,甲板中央最高层的木楼中,一群将领鲜衣亮甲,位列两旁,当中坐着一人,生得英武不凡,言谈之中笑意盈盈,一看便是疏阔豁达之人。
而下首一人,也是生得英俊潇洒,儒雅俊秀中又带着锐气。身材笔直的立在下方,俨然众将之首。
只听下首之人笑道,“主公为何不坐镇建业,反而仅率十数亲兵来到濡须口?”
“哎,公瑾有所不知,建业那群酸腐文人,一听豫章吴双挥师进攻,便担惊受怕,三天两头来讨论是战是和,我懒得听他们掰扯,便来前线了。”
为首坐着的青年大咧咧的说道,此人,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而下首之人,便是从巢湖率水军前来的周瑜周公瑾。
周瑜轻轻一撇嘴,笑道,“建业那群老臣,都是江东富庶士族的家主,自然怕起战事,要知道,战事一起,江水禁严,他们的商货往来可都断了。”
孙策点头道,“可不嘛,这些家伙仗着出了大力助我平定江东,一个个都以功臣自居,吵着让我将重兵派到各郡县守卫他们的族地。区区一个吴双,就让他们惴惴不安。”
孙策舒展了一下双臂,笑道,“还是军营待着舒服啊,怎么样,公瑾,对阵吴双第一战,我来打头阵如何?”
“主公不可,主公三思啊。”孙策话未落,下面的几个将军纷纷出言劝阻。
这将军中,黄盖,程普,韩当,周泰等,都是自孙坚起就跟着孙家南征北战,对这位少主的脾气也是清楚的很。
若是不拦着他,孙策还真会扛着大刀打头阵冲锋。
孙策见几个老将都阻拦,白了一眼道,“唉,就知道几位老将军又要阻拦我了。我孙策好歹也是身经百战,冲阵杀敌如探囊取物,怎么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少年一般呢。”
周瑜闻言,笑道,“主公,几位将军也是好心,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军中有先主乌程侯坐镇,自然任凭主公上阵厮杀,如今主公乃是江东将士的主心骨,战场凶险,万一有所闪失,江东的大好局势可就危矣。”
周瑜的劝谏孙策还是会听,便收起随意的心思,问道,“现今形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