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的屋中，木炭在火盆中烧得通红，不时的噼啪一声，微小的火星从盆中弹起。

曹操与蔡琰相对而坐，茶酒皆冒着白蒙蒙的雾气。

“昭姬这几年在洛阳，消瘦了不少。”曹操在蔡琰面前，少有那种堆满坏笑的时候，一张胖乎乎的脸正经起来，倒也显得有些瘦长。

“将军竟还记得几年前昭姬的模样么，我自己可是都记不得了。”蔡琰淡淡一笑道，“这些年在洛阳，得主公信任，让蔡琰担任要务，每日忙于公务，倒不像个正常女子了。”

曹操点头道，“昭姬素有大才，曹操深信不疑，大汉周报在你手中经营的有声有色，让我都羡慕的紧呐。”

“能为天下百姓出一分薄力，蔡琰也是深感荣幸。”蔡琰说着，慵懒的伸了一下腰，看着曹操道，“时间过得真快，将军鬓间竟已白发丛生了。”

曹操唏嘘一声，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愁，“是啊，时间过得飞快，五年弹指一挥间，过几日，曹操就要回豫州了，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何时。”

曹操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鄱阳湖，北风刮起，枯叶飘零。

“当日在洛阳与昭姬辞别之时，也是这般光景，这天要降雪了，冬去春来，白驹过隙，只是不知道，当初曹操许下的诺，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了。”

蔡琰听得曹操这悲从中来的感叹，端着茶杯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一种酸楚的感觉瞬间充斥鼻尖，当初曹操所说的话，再度回荡在耳边。

“天再怎么变，终究是会有恢复清明晴朗的一天，曹操如今所做作为，正是为了那一天。我希望，那一天到来之时，你就在我身边，一如此刻。”

五年之后再想起此话，看着曹操两鬓白发丛生，蔡琰心中不是滋味，

“将军可愿再听蔡琰抚琴一曲？”

“噢？曹操求之不得。”

被蔡琰岔开话题，曹操也是一扫落寞之情，欣喜的回到火盆边坐下。

蔡琰取过古琴，手指轻挑琴弦，悠扬浑厚的琴声从琴弦上升起。

曹操听到这琴曲，眼中慢慢的涌起了些许泪光，蔡琰弹得这一曲，名曰凤凰于飞，琴声之中，满是深情男女相思之意，凤求于凰，比翼齐飞。

曹操没有忘记当初之诺，蔡琰也用一曲琴声告诉曹操，当初之约，她也铭记于心。

“蔡琰在此答应将军，若是到了那一天，海清河晏，将军不必再四处征伐，蔡琰必定单人独骑，前往将军帐下，再与你共饮今日未尽之酒，如何？”

曹操想起蔡琰当初的话，眼中晶莹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