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前段时间拿了云夕送的宝石去点绛阁定做了几套的头面,她年底就要出嫁,这段时间都在杜周氏的监督下,给自己筹备嫁妆。杜周氏直接给了女儿两万两银子和一千亩的田地作为嫁妆,对已经出嫁的大女儿杜云霞,她也同样补上了同样的数额。
从这点来看,杜周氏的确没亏待两个女儿。按照她的说法是,两个女儿从小跟着她吃苦,如今家里起色了,自然得贴补一二。
只不过她较为传统,加上云瑶距离出嫁还不到半年,便盯着她绣几样女红,筹备嫁妆。云瑶手中多了两万两银子,顿时又宽松了许多,于是便跑去京城中最有名的首饰店点绛阁来打首饰,于是便被这真正的采花贼白阵给盯上了。
模样生得好,已定亲,定亲的对象还很富贵。云瑶显然完美地符合了这采花贼下手的对象。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在入了京城以后,又被通缉着,就算要挑选下手的对象,也不敢太过嚣张。谁知道对方还真有胆子盯上云瑶。
云夕问道:“点绛阁可不是普通的首饰店,哪里会收下来路不明的人?”
云瑶冷笑一声,脚从白阵的脸移到他胸口,用力往下一按,那白阵又忍不住突出一口的鲜血。
“也是好笑。他花银子买通了那点绛阁送首饰过来的伙计。”云瑶眉目笼罩着难得一见的冷意,她平时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眼角眉梢总是洋溢着感染人的欢快,这回却是真的发怒了。
“他告诉那伙计,说自己喜欢咱们杜家的一个丫鬟,想要进去多看她一眼,再加上使了银子,那伙计便让他帮忙送首饰过来。”
于是他便这样踩点了一回。
只是这白阵怎么也没想到,小小一个杜家,却卧虎藏龙。随便一个丫鬟身手都不比他弱,而这杜家的姑娘轻功更是胜过了他,一个照面就直接将他打趴了下来。
白阵先前也知道这杜家的姑娘会武,但只当是世人夸张,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再后悔也是没用的。
云夕厌恶地看了这白阵一眼,说道:“将他拉下去,好好从他口中套话。”
至少她得清楚他都祸害了哪些人家的姑娘,若是可以的话,便帮她们一把。她们若是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云夕也愿意给她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大不了就让她们顶着寡妇的名头生活。这世道虽然对于失了清白的女子指指点点的,觉得他们脏了,可是却不歧视寡妇,寡妇再嫁比那些被玷污的女子还要更容易些。
云夕只觉得可笑,明明那些女子受害最大,偏偏还得承受世人的诋毁和异样的目光。想到这里,云夕的心情就越发不爽了。
白阵被直接拖了下去,各种刑罚都用在他身上,让他很快就进气多出气少。
云夕也顺顺利利地拿到了一张的供词。从白阵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状况来看,他应该招供的都是是实话。
白阵这一年来祸害的女子,单单他有印象的便有十五个,其他没有印象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其中还有几个姑娘在恢复意识了以后当场就自缢了。
从白阵还将情节写成小黄书来看,这人本质上便是一个烂到极点的人,而且颇有点表演型人格的症状。所以他在对目标下手之后,多少都会将事情记录下来。
云夕便令人去白阵的住所好好地搜索一遍,最后成功找到了那本的小册子,还有一些女子的贴身衣物。
立秋找到这些东西后,便直接将这藏污纳垢的住所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云夕则令白衣教的人去寻找册子上的受害者,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助的人。
她知道自己无法一口气改变这个世道,但至少她能够帮助一些苦命女子。说起来,白阵之所以会成为采花贼,也是有一遭的往事。从那小册子上记载的来看,他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弟子,有个门当户对的美貌未婚夫。后来他家生意上出了事故,家境中落。未婚妻便同他退亲,还攀附上了权贵,成为官宦夫人。他父母也被这事气得得了病,郁郁而终。白阵从此便恨上了那些美貌的富家小姐。他流落江湖后,有了奇遇,习得了上等的轻功。之后便开始了他的采花贼人生。
云夕却无法同情他,心中越发痛恨他。他的未婚妻对不起他,可是其他的女子同他素昧平生,根本没有对不起他,却白白多了这一场的祸事。
程洲知道她将白阵找到以后,便想要一剑将他捅死。
云夕却拦住了他,嘴角勾了勾,“这么简单就让他死的话,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程洲看着温柔浅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和光芒的云夕,不知为何,在六月的大热天中,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云夕姐姐打算怎么做?”
云夕轻轻笑了笑,说道:“云瑶已经废了他的丹田,还给他喂了一些让他身体虚弱的药。我打算让他好好养一下身子,然后送到南风馆那边。”
程洲也不是刚下山的青涩小男孩,南风馆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
他脸忽的比猴屁股还红,说道:“那就交给姐姐了。”
然后一溜烟就跑走了,云夕一抬头就看不见他的人了。她有些好笑地同银丹道:“这程洲的性子怎么还是这般腼腆害羞。”
然后叮嘱银丹好好照顾那白阵。
于是接下来的白阵不仅被喂了好药,银丹等人还十分奢侈地给他用上了千鹤膏和各种精油面膏,让他的皮肤光滑白皙。
最后才将灌了哑药的白阵给送进南风馆,只接待例如乞丐一类的客人,让他也设身处地地体验了一把被强迫的滋味。对那些乞丐而言,能有机会爽一把,对象还细皮嫩肉的,已经是美梦一场了,男的女的根本不在乎。
白阵简直生不如死,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只可惜他每天都被灌了药,想自杀都没这个力气,只能继续这般苟延残喘地活在地狱之中。
云夕并没有要让他解脱的意思,他还是继续活着,用这种法子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吧。
不过白阵也因此在京城中闻名了一把。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他的名字,说他有同乞丐欢好的怪癖。
云夕在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后,便将这事给搁下了。
今年的夏天比往常还要热上一些,云夕室内都放了好几个冰块。原本她打算夏天就种植那冰花的,只是天气太过炎热,现在种植的话,太过消耗冰块,云夕还是决定等秋天再来好了。
珠珠同样怕热,每天都嚷着要玩水。云夕索性教珠珠游泳,她还用牛皮做了一个游泳圈。珠珠学习能力十分不错,学没几天,便已经学得像模像样的。每天在小池塘中玩水,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鸭子一样。
小布丁看了后十分眼馋,也嚷着要玩水。小布丁现在也一岁多了,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五官综合了云夕和云深的优点,那叫一个秀气。应该说他们家的孩子基因都很不错。
只是小布丁年纪太小了,云夕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开始学游泳,最多也就是让他在大脸盆中玩一下而已。
她放下了其他的俗事,每日同云深呆在家里守着孝,颇有岁月静好的味道。
云深更是亲自给珠珠和小布丁开蒙,一家子怡然自得地过着自己清静的小日子。
他们这边清静得要命,外面陆翊染又闹下了一个大新闻。
程洲离开京城后,陆翊染便以追求他的名义跟着离开了。
大家纷纷表示,陆翊染这绝对是遇到了真爱,先前他再喜欢苏幕遮,也没有跟着苏幕遮一起走。连带着程洲都成为了名人。
程洲入京城后先到云府,后来又住在杜家。云夕和云深闭门不出,加上又在守孝,他们的身份摆在那边,大家也不能登门询问,只能转而去问杜周氏了。
杜周氏自然只说程洲的好,说他相貌俊,人品好。各种不要钱的好话不断往他身上丢。
弄得大家对他越发好奇了。
再加上程洲这些年在江湖上也闯荡出了名声,惹得一些女子芳心暗许。听到陆翊染追求程洲的事后,不知道多少人摔碎了一地的芳心。毕竟陆翊染相貌和家世摆在那边,在大家眼中,她出手哪里有落空的道理。
云夕也没想到这阵势也闹得那般大,就连戴燕翎都一脸好奇地挺着肚子过来问她这事。
云夕也不好拉翊染的后腿,只是说道:“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这一回事,也不算什么。”
有了她这个好友的“供词”,大家对这件事便越发信服了。
陆翊染这趟外出生子,还真选了个山清水秀又偏僻的地方。而且云夕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说动了程洲,竟是将程洲雇作了保镖,守着她直到孩子出世。
若不是云夕每隔一个月便能收到她的来信,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只是她没料到,这一波流言连在北魏的苏幕遮都知道了。
当苏幕遮上门的时候,云夕其实挺想将他赶出去的。只是她也清楚苏幕遮的性子,她若是真不让他进门,他还真有可能会在外面站到天荒地老,为了避免他们家再一次成为头条新闻,云夕只能咬牙让他进来了。
只是她的态度颇为冷淡,“你来做什么?”作为护短的人,云夕一直都站在好友的立场上,对苏幕遮自然百般看不顺眼。
苏幕遮的眼眶下是淡淡的青色,即使一身的风尘仆仆,也遮掩不住他整个人那灼烧人的俊美相貌,反而因为这些许的沧桑多了几分的魅力,如同那埋在地下的美酒一样,酝酿着醉人的气息。
“她在哪里?”他淡淡问道。
云夕怔了怔,旋即勾起了完美无缺的浅笑,“我哪里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她这话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程洲和陆翊染果真是在一起的。
苏幕遮的眼神深邃了几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冒出的怒火,“她或许会隐瞒别人,但肯定不会隐瞒你。”
云夕轻笑一声,问道:“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她的下落的?”
是的,陆翊染隐瞒了其他人,却不曾隐瞒过她。或许是因为云夕不会同其他人一样反对好友那些可谓是惊天骇俗的行为。换别人知道翊染未婚先孕,肯定是让她将孩子打掉再说。
云夕则不然,只要翊染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不会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她的自由。尽管她穿越到这世界已经好多年了,但骨子中终究保留着一些前世熏陶的三观和底线。
她见苏幕遮不高兴,嘴角的笑意反而加深了,笑容再温柔甜美不过了,“我就等着明年喝翊染的喜酒了。”
苏幕遮冷冷的目光直接落在她身上,显然在他眼中,云夕便是给程洲和陆翊染牵红线的人。